如果臉盲症屬實,那凌霄說過學院裡有個一年級雛態長得像天宿人祖先的話也不能全信。
“啊,”這時凌霄突然指著前方,“那個人不是星樓嗎?”
嬴風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最中央的展櫃旁,他不是像一般遊客那樣彎腰詳細端詳,而是幾乎整個人貼近展櫃,抬起來的右手更是停留在了玻璃上。
他俯視著裡面陳列的文物,那表情與其說是在觀賞,不如說是在悼念,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他眼中流淌,而一個人,斷然是不會對一件毫無感情的物體露出這種表情的。
“星樓!”凌霄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博物館裡顯得格外響亮,星樓的手觸電般彈開,人也緊跟著向後退了一大步,與展櫃強行拉開了距離。
在看清楚了呼叫自己名字的人後,他也露出一個溫順無害的笑容,“凌霄學長。”
星樓方才的異常表現並沒有被凌霄留意到,在這裡見到了認識的人,只會讓他覺得很有緣分,“你也來參觀啊?”
星樓應了一聲,“歷史課上老師提到這裡,就好奇過來看一眼。”
他說完這句話,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凌霄旁邊的人,凌霄突然很緊張,如果對方問起嬴風,他是萬萬做不到像其他契子那樣,落落大方地介紹這位是我的契主。
不過好在星樓只是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並沒有問出那個會讓凌霄尷尬的問題。
“學長,這一層樓我已經看完了,你們接著參觀吧,我要下樓了。”
“哦,好的,”凌霄見他這麼說,也就點頭同他道別。
星樓與嬴風擦肩而過,經過時他無意識放慢了腳步,兩個人都微微偏過頭,視線若有若無地在對方身上繞了一圈,但又隨即轉移。
星樓越走越遠,嬴風也沒有回頭,兩個人背向距離漸漸拉大,倒是凌霄目送了他片刻。
“奇怪,我那天看到電視上的還原頭像,覺得跟他一模一樣,但今天再一次見到本人,又覺得不是那麼像了。”
“不,雖然說一模一樣有些誇張,但還是有七八分相似,”嬴風將他的臉盲症降了一個等級,“可相貌相似的人也有很多,只是巧合罷了。”
譬如說他跟某位素未謀面的校長的契主。
“他剛才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凌霄也跑去參觀中央的展櫃,那裡面陳列的文物只有掌心那麼大,年代久遠,腐蝕嚴重,依稀辨認得出是個徽章。
在陳列櫃的一側,有該文物的復原三維投影,讓人可以清楚地看清它的本來面貌。它有著六芒星的輪廓,中央刻著繁複的花紋,其中最為明顯的是一頂皇冠。
“這是古代皇室的徽章,”凌霄閱讀著說明文字,“有四千多年的歷史,是迄今為止年代最古遠的文物之一,”他看完後發表感慨,“四千年前的東西還能儲存得這麼完好,可見當年的文明也很發達。”
“他真的只是一年級?”嬴風突然問。
“當然,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的眼神不像是個雛態。”
“那是因為你沒見到他被蜘蛛嚇得半死的樣子,”凌霄一想到那件事就覺得可笑,“不過雛態的眼神應該是什麼樣子?”他只知道雛態眼睛的顏色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嬴風沒有繼續發表見解,兩個人參觀完了這一層,來到展示民間文物的下一層。
民間文物的展示區顯然沒有頂層那麼肅穆,燈光柔和了,背景也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思、念、石。”凌霄念出了面前文物的名字。
他低頭一看,原來這石頭不是一塊,而是一排,從左到右,大約擺了十餘個,每塊石頭上都刻著他看不懂的古文字,在石頭前面,還擺放著年代標號。
他這才注意到,這些石頭並不是同一批出土的,就連估算的年代都不一樣,最左邊的要追溯到四千年前,越往後年代越新,直到看到最右手邊的一個,標記的年代竟然是70…80年前。
“按理來說,百年以內的物品,是不應該歸類於歷史文物的,但該樣物品屬於本館唯一的特例。思念石從幾千年到幾十年,跨越了相當大的時區,它的存在已經超越了文物限定的範圍,至今還是史學界一個未解之謎。”
凌霄抬起頭,看到為他解說的這位博物館員工,彬彬有禮地站在一旁。
“我能問一下這些石頭是怎麼回事嗎?”
“這些來自不同年代的古文物,擁有著同一個特徵,就是上面刻著一模一樣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