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來了,這些人並不想殺他,不然他們早就被擊斃了。
他的視線在諸人臉上依次掃過,“有人懂天宿語嗎?我的契子需要治療。”
也不知道他的話是不是真的被對方聽懂了,其中一人一揮手,立刻從後面跑上來一位身著白色制服的人,手裡拎著一個醫藥箱,蹲下來就要為凌霄檢查。
嬴風攔住了他的動作,“你們的醫療技術沒有用,他需要去本地的醫療站。”
剛才揮手的人緊跟著說了幾句,可惜他們之間的交流好比雞同鴨講,嬴風皺起了眉,凌霄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不能再這麼耽誤時間了。
嬴風左手拇指微動,計劃著如何以手上的魂晶,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帶著凌霄撤離,就在這時一艘小型雙人飛行器降落在一旁,看著外星人們平靜的反應,嬴風心中一沉,來的還是他們的人。
飛行器艙門開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裡面走下來,在看到這個人後,嬴風手上動作一滯,如果說方才他還有一絲機會逃脫的話,現在逃生的機率無疑降到了零。
外星人的包圍圈讓出了一個缺口,太殷往他身前一站,高高在上睥睨著地上的人,“又見面了。”
嬴風處於劣勢,說話的氣勢卻不輸他,“先是勾結海盜,然後是來歷不明的外星人嗎?當初你拒絕海盜合作要求的時候,虧我還認為你是一個有底線的人,而現在你的所作所為,跟叛國又有什麼兩樣?”
叛國和謀殺雛態,是天宿最不可赦的兩宗罪,只要有一絲道德存留的天宿人,都會認為這是莫大的恥辱,更何況是一生驕傲的太殷。
果然太殷聽到後臉色十分不妙,“你以為是誰把我逼到這種地步的?如果不是你們把殤煬從我身邊帶走,我也不用跟這些劣等民族合作。”
他身邊所謂的劣等民族,顯然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是以也沒有任何表示,而是繼續全神貫注對付著嬴風。
“你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殤煬,當初他轉世的時候,你就應該跟他一起轉生,就像你的學生瑤臺那樣。可惜在研究上你或許略有建樹,但在其他方面,你跟你的幾個學生相比實在是差遠了。”
太殷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當初是誰不計一切也要闖入我的實驗室,就為了找到自己的前世伴侶,用不用我提醒你,你當初可是為了他,把你現在的契子險些逼上絕路呢。”
如願從嬴風臉上收穫了預期中的表情,太殷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請星際友人幫你?”
嬴風掙扎著坐起來,“我要送凌霄去醫療站,還有那邊的駕駛員,我要確認他是否還活著。”
“當然,”太殷答應得非常乾脆,嬴風對他能有這樣的反應表示懷疑。
“你不用拿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現在不想要他的命,我保證他會被安全地送去那裡。”太殷退開一步,留給嬴風起身的空間。
嬴風用斷了的手臂勉強抱起凌霄,在外星人的押解下一步步走進他們的飛行器,太殷跟在後面,親眼看著他們被關進密室。
他切換了語言晶片,用流利的煌宿語對紅面板的外星人命令道,“啟程到下一個救護站,人質我們只帶一個就好。”
對方很快質疑,“為什麼不帶三個,三個不是更有保障?”
“我說一個就一個,”太殷眼神陰沉下來,“除非你一個都不想要。”
來自煌宿的外星人已經熟悉了他的脾氣,沒有繼續爭執,朝著他給的目的地出發,太殷獨自走到另一個房間,用私密通訊器接通了星樓。
“我們已經離開了那裡,十分鐘後你可以撤掉訊號干擾。”
“我要的人呢?”
“活著,我等下就送他去醫療站。”
星樓微笑,“你上次可是要殺了他,你明知我很需要他,也知道我等不了那麼久。”
太殷有些氣悶,這世上只有星樓一個人敢跟他這麼說話而他卻不能反抗,對方只是一個雛態,可他又遠不止一個雛態,太殷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的能力,也需要他的能力。在與飛景反目,枕鶴失聯後,星樓是他最後一個強而有力的同盟,在自己的目標達成之前,他只能退讓。
他強按下心底的不悅,“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星樓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無論如何,我要確保凌霄的安全,除了復活月影,他還有更大的用途。”
“更大的用途?是什麼?”
星樓將這個問題一笑帶過,“那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