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他。
羅素扯掉他頭上的布袋。浮木還很年輕,二十歲出頭,除了面板曬得有些發紅外,看上去就是隨處可見的普通年輕人。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很疲憊,卻又帶著隱約的瘋狂。
“我是‘地堡’的典獄長……”羅素扶著桌角,旁邊的警衛紛紛交換眼神,他們都覺得典獄長隨時可能摔倒,“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誰都不願意關押一個獵人……咳咳!”他邊說邊不停咳嗽,“但是,這是組織的規矩,沒有規矩是不行的……啊!血!”
羅素腿軟地後退幾步,身形搖晃,他身邊的兩個警衛及時攙扶住他。
羅素看著手帕上的血,整個身體都軟綿綿地往下沉。
“羅素先生,您流鼻血了。”一個警衛提醒他。羅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確實如此,他安心了不少,努力站直。
浮木平靜地看著他,像個極為有禮貌計程車兵,絕不打斷長官說話。
“繼續剛才的話題,”羅素仰著臉,讓警衛把冰袋按在他的鼻子上,“浮木先生,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世界各地都有憎恨著您的怪物。‘地堡’的囚徒們相對來說很老實,我們也會在合理的範圍內照顧您,您儘可放心。但是,如果您主動挑起爭端,我們也不會……咳咳咳!也不會姑息縱容您……”
“是的,先生。”浮木輕聲說。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眼神一樣充滿疲憊。
“我現在要對您用幾個法術,這是必要的檢查,請放鬆。”羅素說。
他叫警衛扶著他靠近,並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香料掛瓶。
“啊,天哪,我的手指好痛……”瘦弱的典獄長顫抖著,“等休假時我得去醫院了,萬一是風溼病可怎麼辦。”
“羅素先生,您怎麼了?”警衛問。
典獄長嘆口氣:“叫德維爾?克拉斯先生來。我的手指又冷又痛,得讓他幫忙了。”
警衛去叫人時,克拉斯、約翰以及沃爾沃正蹲在地上,狼人沃爾沃在教他倆玩一種叫“狼人”的桌上游戲——而且這是在工作時間。
他們剛要走,監區深處的牢房傳來興奮的大叫:“是浮木來了嗎?我迫不及待地想見他!他一定也想見我!”
“是海登,別理他。”警衛長低聲說。
狼人海登不停喊著浮木,嘴裡冒出成串的低俗詞句,直到其他警衛忍無可忍去敲著欄杆喝止他。
浮木沒有抵抗法術,甚至還禮貌地對羅素和克拉斯說謝謝。這期間,他一直盯著約翰和沃爾沃。
這屋子裡只有約翰和沃爾沃不是人類:一個吸血鬼和一個狼人。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浮木眼中濃重的敵意。
據說浮木一直是很優秀的獵魔人,但是,他對黑暗生物有超出應有範圍的惡意和衝動。他很難和人配合,在工作中不顧搭檔或無辜人員的安全,最終因為自己的衝動行為造成了很大損失。
沃爾沃戳了戳約翰的腰,小聲在他耳邊說:“我聽說,這獵人的最後一件案子和吸血鬼有關,你小心點,我覺得他會找你的茬。”
“我以為通常應該是獄警找犯人的茬?”約翰反問。
“也許吧。但你是個柔弱的吸血鬼,你的搭檔則是個更加脆弱的人類操法者,你們應付不來這種人的。不過有我在,你們兩個可以放心。”
約翰很想再問一次“你對吸血鬼到底有什麼誤解……”,不過他忍住了。沃爾沃的熱情,以及其他警衛眼中的自信,都是非常真實的,他們也許有點高傲,但並沒有惡意。約翰在別的地方也見過這種高傲的關心,比如休假中的警員和普通人一起遇到麻煩時,也會表現出這種源於保護欲的高傲。
還有更切身的例子——約翰自己對克拉斯也多少有這種感覺。他不願讓克拉斯過度接觸這裡的怪物囚犯,生怕克拉斯因此受傷,但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克拉斯面對怪物的經驗豐富得很。
浮木被押送到另一塊轄區,不歸沃爾沃警衛長管。他們故意避免讓浮木和狼人海登相遇。
不過警衛們也很清楚,這兩人早晚會遇到的,勞動時間(這裡的勞動時間是洗他們自己的衣服,或在廚房幫忙,其實很輕鬆),自由活動時間(膠質人會被放在特製航空箱裡,由警衛拎著放風),還有每天兩次的吃飯時間。早餐除外,早餐是包裝麵包,會被直接送進囚室。
怪物的監獄裡很少出現因鬥毆導致囚犯死亡的事件,因為一旦發生了,肇事方通常可能被直接處死。蹲牢房的怪物通常懂得避免做危險的事。
不過,當然他們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