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羅修經過了整理思緒之後,自己給這個“boss”取了另外一個聽上去不那麼中二的名字——他叫它“感染源”。
而這一次,羅修最開始以為瑞克會是那個“感染源”。
因為從體型或者脾氣來看,這傢伙怎麼看都像是三月兔的化身,坐在桌子邊上吃吃吃吃個沒完,做事一事無成全部靠著自己的朋友完成——但是很快的,在餐廳裡,愛跳舞的艾克的表現又讓羅修開始有了其他的想法。
相比起瑞克大概永遠都是很好的胃口相比較,沒人能解釋艾克哈衣為什麼要把食物藏起來——簡單的來說,那很可能只是因為他突然變得飢餓難耐,並且擁有了儲藏食物的欲。望。然後緊接著,在他跟別人為了食物幹架的時候,那個給予羅修情報的病人無心的話又加深了他的進一步懷疑——
羅修認為,就好像是克萊克作為“感染源”,利用自己的甜湯將“懶惰”的怪病傳播出去似的,艾克哈衣的那一句“今晚的麵包真鬆軟”,說不定也是一樣象徵著他開始跟周圍的人傳播怪病的契機。
不過這只是猜測而已。
在接下來的很多天,羅修在餐廳的時候都沒怎麼好好吃飯——因為他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艾克哈衣那一桌的動靜之上,事實上他幾乎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艾克哈衣那一桌的人幾乎成為了動手取大量加餐的主力軍,他們拿回來的食物量大得令人目瞪口呆,但是似乎他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而瑞克壓根沒有跟他們在一桌吃飯。
瑞克坐在艾克哈衣的隔壁桌上。
至此,羅修幾乎已經確定了“感染源”就是艾克哈衣,但是他壓根找不到機會動手,儘管每一次當他靠近艾克哈衣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牙齒在發出灼熱的熱度,但是因為這傢伙每一次都跟瑞克在一起,羅修壓根沒有機會跟他單獨“談一談”。
大約是過了一個星期之後,這種情況開始飛快地惡化。
周圍的人不能再用“胃口變得有一點兒好”這樣輕描淡寫的描述輕鬆帶過,事實上,以艾克哈衣的桌子為中心,周圍的人的胃口開始變得越來越好。
之前病人們“懶得吃飯”的情況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天,餐廳裡備用加餐的食物桶從原來的一個變成了現在的五個,可是還是有病人會在去遲了之後因為拿不到加餐和前面排隊的人大打出手,烏茲羅克在那兒看著的時候,那些人好歹還能收斂一下,如果他不在,那幾乎每一天的餐廳都是戰場——每一個病人,男人女人年輕人中年人甚至是老頭,都可能在食物面前變成了雙眼發綠的餓狼。
而此時此刻,羅修看著身邊愛下象棋的老頭正往嘴裡塞他這頓晚餐的第五片蒜蓉麵包時,終於忍無可忍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別吃了,你撐不撐?”
那老頭正要往嘴裡塞麵包的動作猛地一頓,他狠狠地轉過頭來——那一瞬間,他看向羅修的眼神不太像是一個老頭應該有的那種沉靜,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正在進食然後被打斷了的野狗,平日裡那雙顯得有些老糊塗與混沌的雙眼裡居然閃爍著攻擊性!
這樣的眼神讓羅修微微一愣,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放開了老頭的手,而後者在這之後,眼神也迅速恢復到了平常的模樣。
“我覺得我飽了,可是又覺得我沒飽,這真是奇怪,愛麗絲。”老頭拿起勺子颳了刮盛放濃湯的盤子——儘管裡面已經乾淨得連油脂都快被舔乾淨了,但是他還是在孜孜不倦地颳著它,“我覺得如果食物充足,搞不好我能坐在這裡永遠地吃下去——今天的蒜蓉麵包真棒,又松又香,烏茲羅克大人真該給廚師加一點兒工資了。”
羅修聽得額角青筋突突地跳。
比起現在這個正在瘋狂地刮盤子的老頭,他忽然開始懷念起以前那個吃飯吃到一半,會把自己那隻呲牙咧嘴的醜陋兔子毛絨玩具“妻子”放在桌面上一邊玩耍一邊吃的怪老頭——事實上,羅修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個老頭把他的“妻子沙沙”帶出來過了,餐廳真正變成了一個吃飯的地方。
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地吃著東西。
並且當他們吃著手中的食物的時候,一雙眼睛還發亮地盯著不遠處的加餐桶——為了防止浪費,他們被要求必須吃完自己手上的食物,然後才能拿著自己的空盤子到前面去重新領取加餐。
餐廳裡原本和諧的氣氛不見了,大家都在埋頭苦吃——羅修懷疑大多數人壓根不知道他們往嘴巴里塞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只是一味地往死裡拼命塞……因為大多數人負擔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