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為什麼選擇一個個的離開我呢?難道呆在我身邊跟我說說話不比跳進湯鍋裡好嗎?”
“……”
“為什麼呢?”
“……大概是,怕你餓著吧。”
羅修囧著臉,發現話題又繞回了原點,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看上去關於“友誼”如此有深度的話題忽然之間就向著奇怪的方向奔去……
而聽了羅修的話,三月兔的長耳朵徹底垂了下來,它伸出手,彷彿萬分愛惜一般地整理了下掛在鍋邊的松鼠皮毛——這一幕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鮮紅色的血液弄髒了三月兔身上那套還算講究的禮服,也將它白色的皮毛變成了紅色……然而這隻兔子看上去並不在乎這些,他只是將那些皮毛拿在手中,每一張都展開來看了看——
“這是法蘭絨的。”三月兔在一張皮毛上停了下來,它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毫無生命力,上面還掛著肌肉碎片的皮毛,然後悲傷地說,“我認識它的皮毛。”
有那麼一刻,羅修以為這隻兔子會選擇挖個坑將那個松鼠的皮毛埋掉。
但是下一秒,令他驚訝的是,三月兔居然將手中的那些皮毛一股腦地全部扔進了湯鍋裡——乳白色的湯汁充滿了褐色的顏色在裡面翻滾,松鼠的皮毛在滾水裡煮沸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就像是燒糊了的豬毛外加濃烈的胡椒粉外加奇怪的肉香以及血腥甜味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感覺,簡直酸爽!……正當羅修後悔剛才怎麼就沒一腳把這湯鍋一塊兒踹了,就在這時,更加讓羅修產生嘔吐衝動的一幕出現了——
三月兔抽泣著,拿過那長柄湯勺開始攪動那一鍋散發著詭異氣味的湯水,從羅修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血水從它的眼睛、耳朵和鼻子裡滴落下來,那些血液滴落在沸騰的湯鍋之中,和那些松鼠的皮毛混在一起……
“我流血了,”三月兔說,“不過這樣也好,我就能跟你們永遠在一起了。”
瘋狂的兔子一邊說著,一邊用長勺舀起一勺湯,那湯勺裡還有一塊溼漉漉的松鼠皮毛——在三月兔將那湯勺湊到嘴邊,響亮地“滋滋咕嚕”幾聲將那勺湯喝進肚子裡時,羅修感覺到了一陣暈眩。
他覺得自己真的要連早餐都吐出來了。
他一步上前,直接將那湯勺從三月兔的手中搶了過來,遠遠地扔到了籬笆那邊,而這個時候,三月兔也開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它掙扎著掙扎著,忽然之間,羅修看見它眼睛裡流下的血淚越來越多,從最開始的細流變成噴湧著一股股往外流的血泉,最後,那雙紅色的眼睛就這樣從三月兔的眼眶裡掉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像是蒼蠅似的,鼓鼓的、透明的琥珀色眼珠。
羅修下意識地鬆開了三月兔。
掉落在地上的兔子開始痛苦地嘶吼,它在一片狼藉到處是甜點和湯汁的地面上翻滾,伴隨著“撕拉”一陣布料撕碎的聲音,一雙像是蜻蜓似的翅膀從它的背後生長出來——
與此同時,羅修感覺到了被自己掛在脖子上的牙齒在發出灼熱的溫度。
“友誼,友誼,友誼……讓我們在一起吧,法蘭絨,我還要參加你的婚禮呢,呵呵——然後是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你孫子的兒子——我們世世代代,擁有在一起——讓這個茶會停留在這一刻,我們坐在桌邊,我負責吃你做的甜點,而你只需要在桌子上從這頭跑到那頭——”
三月兔語無倫次地說著,忽然之間,它抬起頭,一雙凸出的、已經不是兔子眼睛的大眼睛瞪著羅修:“愛麗絲,你加入我們,好不好?”
羅修的回答當然是:不好。
幾乎是三月兔從地上面爬起來,嗡嗡地煽動著它的翅膀衝它撲過來的時候,黑髮年輕人一下子從衣服中抽出一把西瓜刀,他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向前直接迎面而上衝著三月兔就毫不猶豫地揮舞手中的西瓜刀,然而擁有了一雙蒼蠅似的翅膀的肥兔子這會兒卻意外變得十分敏捷,羅修一擊不成,反而被它用兔爪子在臉上結結實實踹了一腳——
伴隨著從臉頰處傳來的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黑髮年輕人腳下站立不穩,整個人都打橫著飛踹飛出去撞到了旁邊的籬笆!
只聽見“呯”地一聲巨響——
“啊啊啊……媽的。”
癱軟在籬笆下的黑髮年輕人眉頭緊皺,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大概是籬笆上用來固定的金屬尖刺將的背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口。
火辣辣的刺痛感幾乎是立刻就想羅修想到了剛進浮屠羅門的那一天,自己脫光了褲子,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