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害羞和喜悅,正是元流火本人。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過了好一會兒,林惠然才顫巍巍地開口:“你怎麼來了?”
元流火抿著嘴唇,很不滿意地看著他,又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輕聲說:“我來找你的啊。”他伸開雙臂環住了林惠然的脖子,還沒張口,聲音已經哽咽了:“林公子,咱們和好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原諒我吧。”
林惠然長嘆了一口氣:“還是這麼愛哭。”他很困惑地打量了一眼屋子,半透明的屏風後面空蕩蕩的,這裡並沒有藏其他人。林惠然推開元流火,嚴肅的問:“你把醜醜弄到哪裡去了?”
元流火聽了這話,不知為何覺得刺心,半晌才勉強道:“我就是醜醜啊林公子。”
林惠然上下打量他,兩人除了容貌不同,身段衣服和頭髮全都一模一樣。林惠然低頭沉思半晌,忽然冷笑一聲:“怪不得,原來你一直在耍我。那個玉公子不用說,一定是子離了,兩位玩的一手好把戲。”
元流火見他這樣態度,又急又氣,大聲道:“我千里迢迢地來找你,怎麼就成了耍你?怎麼就成了把戲?早知道你這樣薄情,我還不如……”他怒極攻心,忽然扯了林惠然身上的佩劍,拔劍出鞘,倒轉了劍柄,往自己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抹。
林惠然忙去奪他手裡的劍,元流火反手握住劍刃,手掌上的鮮血順著長劍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林惠然嚇得忙鬆了手,急道:“我不奪了,你快放下。”
元流火氣咻咻的,把長劍往地上一擲,甩著兩個血糊糊的手,開口笑道:“整個事情,全都是我的主意,玉公子就是子離,我們兩個故意接近你,然後害死你身邊所有的朋友。你拋棄了我,我就是要報復你。”他踢了一腳地上的劍,朗聲道:“你現在知道真相了,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哼,我還要殺光周府裡所有的人。”
林惠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搖頭道:“不會的,你不是這種人。”
元流火雙目含淚,大聲說道:“你從來都不瞭解我,你從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一面哭著,一面狠狠地把林惠然推搡出去,大聲道:“你走吧,我不該來找你。咱們兩個從此以後,再也不見了。”說著,把房門狠狠地關上。
林惠然站在外面,踟躕了片刻,敲門道:“流火,我去找子離,咱們三個把話說清楚好不好?我相信你不是那種狠毒的人。你手上的傷要記得敷藥粉,別因為和我生氣,苦了自己。”
他說完了這番話,裡面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只得悶悶不樂地離開。
周學之在書房裡審問了半天,那些傭人們有的說那天的蒙面人是醜醜,有的說只是身材相似,還有的說更像玉公子一些。周學之氣的火冒三丈,把這些人全部都打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裡喝茶。過了一會兒,昌僕打扮得儒雅潔淨,從外面邁步進來,口中問道:“怎麼一大清早來這麼多人。林公子去哪裡了?”
周學之怒氣衝衝地說:“我哪裡知道他?不用說,肯定又去找那個醜醜了。”停了一會兒語氣略微和緩了些,對昌僕道:“你快坐下,都怪那個醜東西,害你蒙受不白之冤。”
昌僕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又怎麼知道是不白之冤呢?”
周學之朗聲道:“我相信你。”他伸手拍拍昌僕的肩膀,認真道:“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就算全天下的人冤枉你,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昌僕詫異地盯著他,半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周學之安安靜靜地凝望著他,只覺得滿心歡喜,半晌說道:“我猜林惠然是真喜歡那個醜醜了,昨天夜裡我跟他還大吵了一架,他也不打算住這裡了,今日就搬走。”
昌僕怔了一下,問道:“他要走?”
周學之點頭,又說:“放心,他家大業大,到哪裡都有地方住的。”
昌僕皺著眉頭,有些煩躁地在屋子裡亂轉,停了一會兒抬腳出去。周學之有些不安地叫住他:“小玉,你去哪裡啊?”
昌僕冷淡地說:“我不住這裡了,備馬。”
只是這一句話,聽得周學之宛如利劍穿心,又彷彿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來,一直流到腳底,通身都冷透了。他面色蒼白,冰凍了似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發直,一言不發。
昌僕回過頭,不耐地問:“怎麼了?”
周學之目光呆滯,盯著昌僕,半晌顫抖著說:“是你。”
“什麼是我?”昌僕不悅地問。
“那天我喝醉了,只聽見扶我的人說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