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韓英示意他不用解釋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們今日竟然這樣相逢,也是緣分,不是每個學生,都能看到我一身全溼,這般狼狽的模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韓英笑得輕鬆,司馬佳才放心下來,招呼孫媽進來,去尋幾件寬敞的衣裳給韓英換上,又派馬四去韓英說的地址給韓家人報個平安,留韓英住了一夜,第二天親自送回圩村。
經歷過韓英這事後,司馬佳更加坦然,甚至連司馬清的學業也不怎麼狠逼了,司馬清便能得空出去偷懶貪玩,司馬佳雖還擔心著他會不會控制不住突然變身,但看了幾次也都正常得很,便想這變身想必也不常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去了,也就是這一放之下,出了件事情。
虺圓滿自從聽過司馬佳說韓英的事情,便想到:“去年鬧白蟾,是不是正是天子失職,開始排擠忠臣的時候?所以上天降下罪來,使白蟾為害人間?”
司馬佳雖驚訝,但細想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虺圓滿還說:“既然這樣,那上天的降罪也許還不止白蟾,興許還有別的。”
“你是指今年的旱情?”司馬佳一聽,便知虺圓滿有所指。今年雨水稀少,地裡幹得快要不能長莊稼,村民們把喝的水都省了灌進田裡,也還是救不了急。村民們想不出原因,只好亂猜是不是龍王不高興了?還商量著在瀹山上修一個龍王小廟,奉些供養,讓龍王體恤災情,降些雨水。
虺圓滿也不十分確定這旱情就與皇帝有關,便道:“我只是一猜。龍是最慈悲的,怎麼會這麼些天不降雨呢?會不會是有別的緣由?這一想就想多了。”
“不管你猜的對不對,我們如今都沒有辦法,”司馬佳道,“該好好想想,怎麼把這難關度過去才行。”
“百姓嘛,自然是沒辦法了,”一向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虺圓滿,不知什麼時候,面上也染了些憂愁,腰也有些微彎,把兩手往腰間一叉,道,“雖然知道建廟也沒什麼用,我也不好打消他們的興致,畢竟現在還有個盼頭,還有個念想,就是不知道建好後,要是再不降雨,百姓該怎麼過活喲。”
虺圓滿身為妖精,本來人間不論旱澇,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生計,如今竟也憂國憂民起來,即使司馬佳告訴他“家裡還有些積蓄,不用擔心這一年”,他也還是總擰著個眉頭,為了別人擔憂。
就在龍王廟快要竣工之時,司馬清約了兩三個夥伴上瀹山玩耍,見了新建的龍王廟,便免不了好奇,要進去觀瞻觀瞻。
這廟本就十分窄小,無甚可觀,司馬清與友人進去轉了一圈,只覺索然無味。因沒什麼別的可看,司馬清便多看了那龍王像幾眼。
這廟雖是新的,龍王像卻是從別處請來,方才司馬清粗略看過,只覺得神像老舊,沒怎麼留心,這次一看之下,猛地竟看出些個味道來。
☆、50第四十九回
只見這龍王龍首人身,雕得雖不精細;卻粗獷得別有神韻。造型巧妙;遠觀便有神氣;線條流暢,衣褶栩栩如生;衣角下露出幾根腳趾;頗有動態之感。
司馬清仰頭,從龍王腳下向上看,看那頭上伸出的龍鬚,和露出獠牙的龍嘴,猛地發現,這尊神像之上;竟然沒有點出龍眼。
“這好好的像;怎的不畫眼睛?”司馬清奇道;“不畫眼睛怎麼能像?讓我來給他添上!”
司馬清說完,剛好看到腳下有一塊煤灰,遂在手上抹了點兒,剛抬手,發現夠不到那像,左右看了看,竟真給他看到一架梯子,是修廟的工人留下的,他就手搬過來,叫了朋友來扶著,就爬上去。
司馬清爬上梯子要給龍王畫眼,他朋友在下面扶著梯子亂笑:“司馬清,你好不怕死,龍王也敢冒犯!不怕天上來道雷劈死你!”
司馬清也笑:“他要是那麼靈,早就該下雨了,耗到現在都不下雨,我看他不是個聾子就是個瞎子……你看,他連眼睛都沒有,可不是瞎子嗎?讓我給他畫上,好讓他看看民間疾苦,早點兒給咱們下……雨……”
司馬清一席說著,一邊用大拇指給龍王的眼睛部分抹了兩個圓點,一邊哈哈大笑著,想要扶著梯子下去,還頗為得意地抬頭欣賞自己的大作。就在此時,司馬清看到,那兩團煤灰畫成的眼睛後面,驀地閃了一下精光,他就像是被龍王狠狠地瞪了一眼。
向來膽大的司馬清,竟然心中一寒,失手沒抓穩梯子,“啊!”地叫了一聲,就要掉落下來。扶著梯子的青年看見司馬清失手,也都嚇得咿呀怪叫。轉瞬之間,司馬清想要在空中抓住什麼,但只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