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己將手在熱熱的水中大大張開,邊看邊想著和雄鄉的事。
‘那棟藍色屋頂,便是我家!’
智己指著靠近公園很近的家,本想問他‘要來我家坐坐嗎?’但雄鄉卻只是說了句‘哦?那是你家?’
“那麼今晚也祝你有個好夢!’
雄鄉說著舉起手,就往公園與智己家之間的巷子轉彎而去。
他的家在公園邊另一條路的嶄新大樓。兩人的家,約只三分鐘的路,可是他…。
“真的很不給我面子!不!也不能說他不給面子!”
智己對自己這麼說,同時兩手抓著浴槽的邊緣。
雄鄉雖有些促狹,但他對任何人都很親切,所以這麼說他並不公平。
“哼!與其說他是不給面子,不如說他很無情…”
智己認為已找出形容雄鄉很貼切的話,而在水中啪噠拍著手,但又立即接著說“這也好像不對!”
剛才自己所用的字眼,並不適合用在男人與男人之間。
……我是否太急於想和雄鄉接近?
他的頭愈點愈深了。
但這又不是什麼攸關緊要的問題或物件!而且明天早上,又可以和他以同學的身份見面啊…。
他在吹乾溼溼的頭髮,同時走向自己的房間。在上了樓梯後,有一小段的走廊並排著兩個房間。智已住右側,左側是幼時即已亡故的哥哥房間,目前依然保持著當時的原貌。
智己想起一歲時,就死去的哥哥。
‘智已和哥哥長得很像,但個性卻正好相反。’
以前便常聽父母及親戚提過。哥哥和喜歡玩、好動的智已不同,很乖巧聽話。和哥哥比,他就自嘆弗如。但看到沒使用的房間,還時而會以為哥哥仍快樂的活在人世。
他摸索著牆上燈光的開關,確定找到就正要開燈時,智已被眼前的影像嚇住了。
在黑暗的房間中,竟浮現著巨大翅榜的人型影子
但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的瞬間¨因為天花板上的螢光管明明滅滅後變成刺眼的燈光下,自己的房間並沒有任何的異物存在!!
窗外並未有人影在走動,而藍色窗簾也文風不動。
“剛才!是怎麼回事…?”
想當它是一種錯覺,但卻記得十分清晰。
人型雖只有人類一般大小,但展開的翅膀,卻連有八個榻榻米大,智己的房間也容納不下!
“這是惡魔…”
忽然從自己所看過的書及電影中,拽出最像的形容詞來。
“…但不可能啊!”
壓著睡衣的胸口,他笑自己突發奇想。
忽然!又聽到屋頂上發出啪喳的巨大拍翅聲,智己的心臟又收縮起來。頃刻,本來的巨響,就慢慢變小好像飛遠去了。
智己臉色發青的猛呼著氣,趕快開啟書桌旁的音響。當房間內流出CD的音樂,及熱悉的DJ聲音時,他才從緊張的情緒中緩和下來。
“一定是我的幻覺!”
自己對自己說,然後就坐到床上。
他再繼續擦拭未乾的頭髮,並對不存在的東西產生恐懼的自己很難為情。
智己自認很少作夢。不管是睡眠作的夢,或懷抱著對將來的夢都一樣,他也比任何人還肯面對現實。
但當晚,智己卻開著燈睡覺。
因為只要關掉燈光,剛才幻影的殘像立刻又回到腦際,就會背脊一陣惡寒。
“我並不是在害怕什麼!”
他鑽進床裡,逞強的對自己說,同時也對自己汗顏。
沒有月亮漆黑的夜晚,附近的住家死寂一片,空氣似要凝結起來。
在天將翻魚肚白之前,智己家的後面,有個影子在微微晃動著。
從街燈死角的圍牆中,竄出一個男人,同時間也發出翅膀拍打聲,他背後的翅膀,每隻約有二公尺長那般巨大,在狹窄的巷子展開。
那男的飛快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身後的翅膀,再次向兩旁展翅後,又小心翼翼的將其摺疊起來。
若有人目擊此景,一定會大叫不可思議。不過就在此時,黑色的翅膀在夜色中已如夢幻般消失無蹤。
此際,個兒很高的男子,則在暗巷中踴踽獨行。
* * * *
四月末,新同學都已混熟,合得來的同學就會各自成一群。由於家住附近,智己與雄鄉每逢放學,都會不約而同相約著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