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就是這麼對待病號的”杜席捂著胳膊差一點就被鄭曉州戳到燒傷了，杜席剛剛醒過來，問了王壽翔情況就出來替鄭曉州守夜了，曉州累了一天又扛著其他人虎視眈眈的目光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杜席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鄭曉州拿著木頭在地上鑽，叫了幾聲都沒反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將手放在鄭曉州的肩膀上，沒想到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哦，你沒事了？”鄭曉州混混沌沌的放下木頭，看向杜席，然後又看向屋子。

“放心守個夜還是沒問題的”

留下杜席守夜，鄭曉州走到床邊看了看還沒有甦醒的方艾輕輕的用手碰了碰他的臉，然後脫鞋上床躺倒方艾的身邊。鄭曉州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索性坐起來，拿起唐刀從後院跳牆出去了。

藉著月色鄭曉州一點一點的摸向其他人的駐紮地，突然聽見前面有聲音，鄭曉州蹲在一堵殘缺的牆壁後面，靜靜地聽著腳步聲漸漸變大，然後消失，取而代之是兩個人的對話聲，鄭曉州不自覺的握緊唐刀，真是天助我也，那兩個聲音正是周堅白和吳建木的。

“半夜三更不睡覺，來這幹什麼？”周堅白不解的問。

吳建木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了才對周堅白小聲說，“噓，今天算是吧杜席那夥人得罪死了，與其等他們報復，不如先下手為強”說著還用手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堅白想了想，同意了吳建木的提議，兩個人竊竊私語計劃了一堆，然後小心翼翼的向鄭曉州的方向走去。

鄭曉州挪到牆的邊緣伸出一隻腳，將先走過來的周堅白絆倒，趁著吳建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刀，溫熱的血濺到鄭曉州身上，濃濃的血腥味讓鄭曉州有一種想吐的感覺，握著唐刀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鄭曉州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使勁向下拉，鄭曉州想都沒想直接用刀砍了下去，血腥味頓時又濃了幾分。

伴隨著周堅白和吳建木的慘叫聲，鄭曉州覺得雙手顫的更厲害了，衝進鼻子的味道讓鄭曉州睜不開眼睛。鄭曉州閉上眼睛一頓亂砍，然後踉踉蹌蹌的離開案發現場，瘋了一樣的跑了很遠，然後扶住一棵樹吐了。

這是鄭曉州第一次向活人舉起刀，今天方艾的昏迷徹底讓鄭曉州明白了這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末世中的規矩就是最原始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沒人會管一天死多少人。鄭曉州的世界觀在今天徹底崩塌，不過鄭曉州現在沒心情重組世界觀。他滿腦子都是他殺人了，鄭曉州吐得昏天黑地，最後直接變成了乾嘔，直到耗盡最後一點力氣。

鄭曉州閉著眼睛直接躺在地上，噁心的感覺過去，剩下的就是無邊的迷茫和亂七八糟的思緒。去之前，鄭曉州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以前打架也不是沒見過血，沒想到真的拿刀砍下去的時候心理上還是沒做好準備。殺人與父親從小交的道理背道而馳，鄭曉州小的時候淘氣，三天兩頭就和其他人打架還連累方艾和他一起挨訓，鄭曉州的爸爸怕鄭曉州以後反社會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頓，之後努力給他灌輸關心他人、尊老愛幼等等精神，不管咋的別弄死了，所以鄭曉州打架之後都會貼心的幫他們叫120，也從來沒動過刀子。

鄭曉州一會兒想著父親知道他殺人了的樣子，一會兒又想起方艾小時候，一會兒又變成了長大對他不理不睬的方艾，腦子中的場景變來變去，最後鄭曉州直接睡著了。可以理解，鄭曉州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今天都到達了一個臨界值，累的不行，睡過去也正常。

可能是以為躺在地上睡冷，鄭曉州做夢夢到父親知道自己殺人了，大冬天不讓他進屋，他穿著一層單衣服跪在外面凍得僵住了，然後方艾過來給了他一個熱水袋，陪著他一起跪著，父母看見更生氣了，之後方姨和方叔也過來了，對著自己和方艾發火，直到醒來的時候鄭曉州還在想，方艾是不是也殺人了，怎麼父母和方艾的爸媽也對方艾發火。方艾作為從小到大的好孩子，竟然也會被訓真是難得一見。

鄭曉州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鄭曉州看了看周圍的景色，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不僅皺皺巴巴還伴有一種噁心的味道，先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把刀放在樹上擦了擦，將就這把刀放進了刀鞘裡。找準方向終於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前找了回去。

“總算回來了”正在門口來回轉的杜席看見鄭曉州之後像看到救星一樣衝了過去，抓住鄭曉州的手拽到了屋裡，“方艾醒了，你再不回來就要出去找你了”杜席問鄭曉州出去幹了什麼，為什麼回來換了一套衣服，也許看見唐刀的時候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