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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金寶寶膽小,又是孩子,對恐懼的反應很直接,不敢靠近陰不陰陽不陽,鬼氣森涼的白焰,小尾巴一樣緊跟在黑金昊和熊熊背後,哆哆嗦嗦追隨他們移動。還要儘量不顯出多餘,免得白焰嫌他礙事取他小命,一樣混個汗水淋漓。

熱汗在寒夜裡凍成冷汗,浸溼了衣服,弄了一身**涼颼颼,膽肥的也打了寒戰。手腳冰涼,更加大了撬釘子的難度,等一枚枚釘子好不容易脫離崗位,紅月亮都失了耐性藏進雲朵裡。

紅色月輝斂去,一片烏漆嗎黑。

黑暗,在他們來說不算障礙,比起紅得淒厲反而舒服許多。

挪開棺蓋,陳放幾百年的屍骨終又暴露在空氣中,慘白的一具狼骨,頭身斷開,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陪葬和雜物。

“唬——唬——”野獸憤恨兇狠的低低咆叫在黑暗中響起。

看白焰,原屬於白饅頭那幼稚可愛的臉龐已經猙獰,擰出一條條扭曲的情緒紋路。獠牙爆出,涎水粘連。尤其一雙紅眼,血光迸射,代替紅月亮播撒血腥。

就是這樣一具頭顱斷離軀體的狼骨,鐵錚錚複述白焰死時的記憶,掀高仇恨的浪濤,令已經沒頂的白焰愈發深刻的沉淪,無法救贖,無可超度。

“抬走!”

一聲命令來自深深的幽冥地獄。

紅月亮再露出頭,映照出皚皚白骨搭壘出的九層塔,塔呈六角,每個角各擎一盆火,三層白骨堆成一層,完整的,支離破碎的,一水兒的狼骨。

塔堆周圍又是一圈篝火。

一簇簇火焰燒出團團煙霧,煙霧裡磷火灼灼雀躍,累累白骨,橙紅火星與藍色磷火之中,白焰的屍骨正安放在塔尖。

白焰雙手各舉一枝酷似槐樹枝葉的青枝綠葉,在塔堆與篝火的間隙旋著腳尖空翻轉圈,口中忽高忽低唸唸有詞,跳了一圈又一圈。伴著火光,直跳得人頭暈眼花。

忽然,尖利嘶叫,一躍躥上夜空,那份勇猛好似要一鼓作氣衝進紅月亮裡。

紅月亮做背景,白焰又抽羊角風似的跳了一陣兒,嘴裡的咒文越唱越大聲,高高低低彷彿形成一輪又一輪的漩渦,吸取聆聽者的魂魄。

這是絕對的魔音穿腦,地上的喘氣的四隻無不耳鳴噁心,陣陣作嘔。可,任憑他們捂住耳朵,那恐怖的音訊照樣無阻無礙的彪悍猖獗的震顫他們的耳膜,翻攪他們的神智心魂。

太痛苦了,金寶寶甚至倒地打起了滾兒,沒人有心思再去關注白焰正做些什麼,心心念念只求這催魂索命的聲音趕快打住,不然,恐怕他們要一起七竅噴血而死。

催心拉肺了不知多久,地上的四隻都已經渾渾噩噩三魂丟掉七魄,耳鳴綿長到辨不清魔音是否停止。

迷離恍惚中,就見白焰丟掉樹枝,子彈頭一樣俯衝下來,拎小雞仔似的將郎晝拎到高空,正對塔堆的位置。

白焰抖手一震,郎晝好像被奪了魂魄的傀儡,祭出寒冰利劍,利落乾脆的劃破手腕。

似乎是因為剛才可怕的魔音,血液翻江倒海得太久,驟然無法平息,一瞬間噴撒出來,分明是一注小噴泉,分明要一舉自郎晝體內噴湧乾淨,涓滴不留。悽豔的紅帶出鋪天蓋地的血腥,落在白骨塔堆,逐層向下蔓延,迅速被枯骨吞吃。

狂肆的火焰並沒有被這從天而降的血液潑熄,反越燒越狂,越燒越野,火苗躥老高,婀娜搖曳,像是千百個妖怪拉手舞蹈。

噼噼啪啪,烈火瘋狂叫囂,似乎已經開始吞噬那一堆浸了血的白骨。

咯咯咔咔,堆壘的狼骨沒有如人意料的慘叫,竟爭先恐後發出狂歡的高唱。

火光沖天,將骨塔遮掩得只剩影子,那影子搖搖欲墜有了崩塌跡象。

“嗷嗚——”長嘯,一道白影從白饅頭幼小的身軀中脫離而出,衝入火海,與此同時,白饅頭連同郎晝像兩個破敗的玩偶,失魂脫骨的直線墜落。

黑金昊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只能乾著急眼巴巴見熊熊反應尤為迅速的衝上去承接白饅頭和郎晝的身軀,金寶寶擺脫痛苦,從地上翻滾起來也去幫忙。

“嗷——嗷——”

熊熊和金寶寶前腳離地,火堆中即刻爆發出詭譎的狼嚎。伴著聲聲嚎叫,枯骨積累的高塔伸展出一隻只利爪,撕扯著,抓撓著,彷彿那些不再是枯骨,而是堆積的正在經歷烈火灼燒的鮮活生命。

黑金昊聽到了,發現了,怔怔望向火堆,滿臉駭然,驚悚出顆顆冷汗。

熊熊和金寶寶也聽到了,發現了,不約而同,難以置信的扭頭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