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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然而,他偏偏因這還沒有頭緒的事情,心生忐忑。

好不容易等到離然回來了,俞賢一見離然手頭上揣著個油布包著的包裹,便皺起眉頭。

這未免太惹眼。

「以前那邊送訊息,都是這樣的?」俞賢邊揭開油布,邊問。

離然搖頭。「頭一回,我拿到時也嚇了一跳,早知道就帶個什麼去裝著,掩人耳目。」

「算了,料想旁人也不會多注意;若真是有心人,你就算手裡拿的是吃食,他也會懷疑。」

俞賢拆開包裹後,見到裡邊放的全是書信、紙條,便隨手揀了最上頭的一張,拿到眼前且看且念出聲:「思量過後,覺弟之憂慮甚是,無論為公、或為兄之私情,俞氏一門確有礙處,當……除……」

「大人,這是……」

俞賢抬手,打斷了離然的話,望著空處沉聲吩咐:「離然,去外頭守著。」

離然見俞賢抬起的手抖著,不由得擔心道:「大人,您還……」

「出去!」

「……是。」

見離然離開,俞賢這才將目光挪回桌上的一落書信之上。

他強裝鎮定地翻過所有信箋,卻發現,除了墊在底處的一紙文書外,盡是明遠的筆跡。

是挑撥麼?

俞賢怕自己失去冷靜,所以,沒敢先看那些興許是出自明遠的書信,而是抽出最底處的那張紙,一字一句地仔細看了起來。

「聞君欲得昔定國公一事中物,雖只集得部分文書,卻能暫且供君賞閱。餘知君尚有疑思,卻未至相見之刻,待到八月九日午時正,福臨飯館三號間,靜候君駕。」

「八月九日,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但……為什麼是八月九日?」

俞賢扔開信箋,揉了揉額角,眼一瞥,見著桌上那還等著他「賞閱」的文書,心便更發煩悶了起來。

「俞氏表親上奏監理北郡之疏失文書,已盡數攔下焚燬。」

「轉運司已安排妥當,逢俞府門下鹽鐵使操辦事務,必從中轉移些許運往西關。」

……

「業已造得西關往來書簡,此付於弟,望弟妥善安排。」

……

「大理寺已打點妥當,屆時審問必不會出錯。」

「為避耳目,送審數日兄必得守步府內,援救一事,請弟務必上心,兄感激不盡。」

「唰──!」

俞賢忍著看完了全部的紙柬,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氣得將桌上東西掃落在地。

「大人?您──」

離然擔心地向裡頭望,卻讓俞賢給打發了。

「……沒事。」俞賢重重地撥出口氣,沉著臉離開桌前,蹲在地上收拾起散亂的片片薄紙。

「大人,我幫著收拾吧?」

離然擔心俞賢的不妥,但俞賢只是搖頭。

「不用,你守著就好。」俞賢說得十分堅決,離然最後,自然只能聽從。

如果可以,俞賢壓根不願意自個兒收拾。

那一片片的紙明明薄如雪片,可在他收拾時,卻恍如千斤重墜般,一個接著一個地壓在他心頭上,壓得他難受至極。

每揀拾一個,他便會想一次,紙上黑字是否真為明遠所寫?

每收攏好一簇,他又會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多煎熬一次。

「離然,寄放回信莊裡頭,開一個月的存櫃。」收拾好之後,俞賢想也不想地把所有東西都包回原樣,又多拿了個盒子把包裹裝著、鎖起,交給離然。

「大人,這裡頭的東西到底……」

俞賢不想和離然多談,沒等離然說完話,就開口打發了人:「等我想明白就告訴你,快去。」

這件事關係不小,俞賢知道,以離然的性子要是曉得了,不管事情是否證實,肯定會先擺出臉色來。但是……這麼下來,便會在這多事之月裡再添一亂。

要是事情不屬實也就算了,他大可和明遠斟酌此不具名者有何居心;可要是事情屬實……他還不曉得該怎麼辦這事,就怕打草驚蛇,讓明遠得了機會思量解釋。

「……喔。」

離然不情願地應了聲,拖拉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按著俞賢的吩咐去辦了。

俞賢一人留在房中,眼望窗外烈陽當空、焦炙灼人,心裡,便是更加地躁鬱難止。

他原先就覺得,他俞家被構陷,端不可能只是一兩人的設計,但凡京中勢力,都有理由參與其中,榮國公那頭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