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年。
流年身上還染著一層曖昧的微紅,忘舒推了一下沒將他從身上推下去,他反而纏的更緊。
“呦,醒了。”門從外面開啟,緩步進來個約莫束髮的少年,面容逆著光看不清晰。
忘舒慌忙再把被子覆上,倉促間扯動了傷口,疼的他冷汗直下。逼著自己去搜尋這連日來的記憶,可那些情景卻始終暈在一團光暈裡看不清晰。
恍惚裡還記得那個顛鸞倒鳳的夜晚,忘舒不安地轉頭,推了推身上的人。
“流年?”他輕喚,那人卻像未曾聽到一樣睡的正好。擱在他胸膛上的下巴頂了頂,長臂一展便又將他抱了個滿懷。
“你!”忘舒伸手便扇在流年背上,每動一下便揪心的疼,左臂和右腿全是一片青紫,甚至還微微有些發黑,身上還有些星星點點曖昧的痕跡。
那少年走到床側,終於居高臨下的看著凌亂的床笫,嘴角掛著盈盈的笑。
“你可莫叫醒他,他吃了藥,醒來可又要折騰你。”少年笑著說,微微歪著頭打量忘舒,窗外的曦光打在他臉上,竟是有些似曾相識。
嘴唇咬到蒼白,忘舒終是抬頭迎向他的目光。
“你下的藥?”嗓音有些沙啞,忘舒努力了幾次卻直不起身子,只得任流年倒在他身上。
“哧??”那少年輕笑,緩緩將手掩在嘴上,卻遮不住那兩顆白生生的虎牙。
“可不是我,我沒這興致,是滿四。”少年的下巴杵了杵忘舒身側的流年,笑的很曖昧。
“他下了藥,反倒便宜了你。”少年依舊掩嘴輕笑,映著微光的側臉染上一層淡粉,甚至連染著光點的絨毛都看得清晰,忘舒眯起眼睛,那是一副細緻的眉眼。
“小王爺。”忘舒低下頭,嘴角微微抿起,眉峰微蹙。流年的下巴還硌的他胸膛生疼,他卻再不動手去將他推開。
再推開還有什麼用,木已成舟,事已成奠,再不承認再彌補也於事無補,有些錯誤,從誰到誰,無從斷竭。
“呵,我若說不是呢?”那少年揚起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很寡淡,但是很輕蔑。
“那便不是吧。”忘舒嘆口氣,放鬆身體躺下去,伸出那隻完好的手將攬住流年脖頸。
流年在顫抖,他早醒了,只是和他一樣不願意面對。流年渾身一僵,自他胸前仰起臉來,那雙眸子很深,帶著什麼難以自持的東西不停湧動,深邃裡還暈著暗紅的光。
“出去!”流年轉頭向少年低吼,似困獸一樣斂起眼瞼,無法自持地將忘舒抱的更緊,還伴隨著輕微的磨蹭。
“嗯?”那少年衝著流年笑笑,勾著唇角一笑,竟是萬種風情。
“這麼一副春色無邊的景緻,我若去了,豈不是虧了?不知道滿四見了會如何?舒戚慕見了又會如何?”少年說著說著竟咯咯地笑起來,忘舒將半張面孔埋在枕裡,流年身體上升起來的熱度叫他害怕。
流年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一伸手勾下落賬,然後將忘舒從錦被軟枕裡挖出來,一雙眼睛裡的紅色越來越深。
“忘舒。”流年啞著嗓子喚,忘舒只閉著眼睛悶哼一聲算作回應,一隻手使力推拒著他胸膛,阻止他越貼越緊。
粗重的呼吸自狹小的空間裡升騰起來,忘舒試圖動了動肩膀,便是一陣劇痛。
“忘舒,你聽我說。”流年的呼吸已經撲在耳側,忘舒有些怔忡,正欲伸手去攔,卻被流年一把捉住他腕子壓在身側。
“滿四死了。”流年說,眸中的紅色有些嗜血的意味,翻騰裡漸漸流露出一絲哀傷。
忘舒睜開眼睛看他,他全不記得這幾日發生的事,仔細去想,這些片段便暈在一團血色裡愈發看不清晰。
“是朱見羽把我騙來的。”流年的聲音愈發粘連不清,壓著忘舒的手鬆了。
忘舒低頭,撥開他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額髮,他便深吸一口氣,一揮手將忘舒的手掌拍開。
“別碰我。”流年斂著眼瞼將頭低下去,忽的抬手將忘舒束髮的簪子拔下來握進忘舒手裡。
“我,費了武功……這裡,啞門,我控制不住,刺下去……”流年的話已經半句半句的說不分明,帶著忘舒的手指摸向自己喉頭,忘舒手一抖,骨簪便掉落錦被間。
“死不了……拾起來!”半晌,流年低聲命令,手掌在忘舒右腿上逡巡,雙手一錯,便是骨節並不清脆的悶響。
忘舒疼的冷汗涔涔,流年一把捂住他嘴,將尖叫憋回喉中。
“耽擱,太久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