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對於巴哈苗寨,縣裡的漢人瞭解不多,聽說漢苗聯姻的也不多,所以實在不明白皇上怎麼會和一個苗女成親。」
「小林子會以這麼隱蔽的方式提醒我們,就說明其中一定有問題,只是他也弄不清或者他也無法分辨,才會如此小心。但據剛才所見,皇上必定不會是假的,我與他十年夫妻,不會認錯。那所謂的異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子,要不要派人再回去查查?」
楚熙然看著手裡的紙條,又想到剛才賀蘭若明捂住胸口疼痛難忍的樣子,不祥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頭,「這件事還得要影衛去查。」
「可是影衛向來只聽命於皇上?」
「他失蹤前,已下令讓影衛都聽我的,那我就有權支配影衛做事,相信影衛對現在的皇上也有一定的疑慮。」
「可是,這會不會驚動皇上?」
「一段時日內他應該不會發現少了兩三個,只要讓影月一直留在他身邊就行。」
「好,奴才這就去辦。」
「等明晚再找影月,今晚不必多事。睡吧,我也累了。」
天承明治十七年,春末。
暗訪民間多日的當今聖上在皇後的偕伴下回宮,同時帶回一名苗疆女子,冊封為貴妃,因貴妃原名向阿朵,故宮中人稱之為向貴妃。
向貴妃被封當日,又一道聖旨送入坤寧宮,命住在坤寧宮裡的男後楚熙然遷回永和宮,將坤寧宮改賜為向貴妃的宮所。
一時向貴妃冠寵後宮、無人可及。
第三章
永和宮裡,眾太監宮女正在上下忙碌著從坤寧宮搬東西過來,對於重回永和宮而住,楚熙然倒顯得很坦然。
「主子?真的不用找皇上問個清楚?」小順子有些不安地陪侍在旁。
「問什麼?是問他為何要讓我搬出坤寧宮?還是要問他為何要納個貴妃?又或者是直接問他,到底還要不要我這個皇後了?」楚熙然長嘆一口氣,看著窗外那些來來去去的身影,無奈道:「若他真是不要我這個皇後倒好辦,大不了我一拍屁股走人就是!怕就怕是別的原因。我現在就算要走,也走不放心!」
「皇上最近的行為與過去大為不同,連奴才也覺得蹊蹺。」小順子說的是賀蘭若明連續誤了幾日早朝一事。
楚熙然正思忖著,忽見一個眼熟的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請了安後說:「皇後主子,太子出事了!」
「什麼?」楚熙然一驚,這才想起這小太監是在毓慶宮當差的,「你說清楚,太子怎麼了?」
「太子連日沒見著皇上,心裡念得緊,於是悄悄跑到乾清宮去找皇上,誰知正撞上皇上和向貴妃……」小太監的舌頭打了個圈,話裡有些含糊不清,楚熙然心下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敢情是太子擾了賀蘭若明風流快活的時候了。
「之後呢?」楚熙然的臉陰沈了下來。
「皇上一氣之下踢了太子一腳,又罰他一個月不得出毓慶宮!太子年紀小,可脾氣卻倔得很,硬是不肯低頭認錯,現在還在幹清宮門口跪著呢!奴才看這天色快要變臉的樣子,要是打個雷落個雨的,太子身嬌肉貴有個萬一,這可怎麼是好?」
楚熙然掃了眼外頭的天色,見烏雲密佈,還起了涼風,看樣子不出多久就要有一陣雷雨。想到太子賀蘭若熙才八歲大,他心裡是又氣又急。
「奴才自到太子身邊當差,還沒見過皇上對太子發這麼大的火。以前小訓斥也是有的,可不管怎樣皇上疼太子那是人人皆知,今兒個真不知是怎麼回事,把奴才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來求皇後給太子作主。」
「起來吧,還是趕快去幹清宮要緊!」
楚熙然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匆匆帶著一干人朝著乾清宮而去。
過了乾清門,順著漢白玉甬道走到幹清宮門口,就看到太子小小的身子跪在殿外,腰板挺得直直的,甚是不服氣的姿態。楚熙然疾步上前,蹲下身一瞧,見賀蘭若熙的臉上正淌著淚,右邊臉頰上居然還有點紅腫,可他硬是沒哭出一點聲音。
「誰打你的?」楚熙然的怒氣蹭蹭地往上竄。
「父皇打的!」看到楚熙然來了,太子賀蘭若熙癟了癟嘴,一股委屈湧上心頭,直撲到他懷裡哭訴:「父後,父皇不疼兒臣了嗎?兒臣只不過想念父皇才來幹清宮的,可是他寧願陪那個什麼貴妃也不要兒臣!兒臣想念父皇難道也有錯嗎?為什麼要打兒臣!兒臣不服!」
面對一個八歲孩子聲淚俱下的控訴,楚熙然的心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