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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終於恢復清靜,小順子環視著空蕩蕩的四周,憤恨道:「那幫狗仗人勢的奴才!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若是沒有人撐腰他們敢嗎?」楚熙然抬起身,不但不惱,反而笑咪咪道:「雖然知道他們遲早會動手,可真沒料到向阿朵會這麼急躁地想要先除掉我。」
小順子正半蹲在床邊,聽自家主子這麼一說,他猛地一拍腦袋,而後從袖子裡滑出先前在用的那瓶創傷藥,拿在了手上。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來收這個的?」
「被罰了五十杖刑罰,又無藥可敷,御醫更是不可能來到長門宮,說到底,向阿朵就是想等我死。」
「這樣她才有機會坐上後位。」
「說對一半。」楚熙然的笑意漸漸收斂,神情也更凝重,「若我死了,太子必定被廢,等向阿朵生個皇子出來就能被封為太子。到時要是若明有個意外,太子順理成章登基。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
「他們要謀反?」小順子張大嘴巴。
「但願是我杞人憂天。」
小順子抓了抓腦袋,疑惑道:「奴才糊塗了,既然他們要謀反,為何還要故意引主子回宮?主子不在宮中他們豈不是更容易行事?又或者,在我們回宮的半路上派人截殺,不是更省事?」
「你別忘了,我是當今皇上親封的皇後,即使我不回宮,後位仍舊是屬於我的,若是皇上有個萬一,無論哪個太子登基,我都是太後。況且,我身為楚家後代,又手握龍鳳雞心佩,能隨時調遣各營人馬,偏偏還藏身在江南隱姓埋名,所以他們懼我,只得使計將我引回宮中來個甕中捉鱉,才好永絕後患。」
聽到這,小順子恍然大悟,有些擔憂道:「那主子豈不是很危險?」
「所以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警惕,絕不能走錯一步。」
夜半,風起,長門宮年久失修的木門被吹得嘎吱嘎吱響,在黑夜裡聽來格外詭異。
楚熙然向來淺眠,又因著傷痛更是無法安寢,迷迷糊糊間感覺一陣冷風吹了進來,他猛地睜開雙眼,一手摸進枕頭下取出防身用的短匕,一手推了把睡在床邊的小順子。
小順子醒後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挺身護在楚熙然身前,緊緊握著一直藏匿在袖口裡的小刀。
就在二人疑惑之際,室內的燭光瞬間被人點亮,透過微弱的橙光,楚熙然看清了站在三步距離外的人影。
準確說在他面前的是兩個人,這兩人一前一後,一矮一高,一個稍瘦一個壯碩,若仔細看去,前面一人是江南人士的打扮,而後面一人的衣著卻有些奇怪。
「你們是誰?」楚熙然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前面一人的面容上。
「趙月寧。」
自稱為趙月寧的男子朝前跨了一步,楚熙然這才真正看清他的五官。
只見他一張肉嘟嘟的娃娃臉上刻著和趙月茹七分相像的五官,只是左臉側面上有一小道疤痕,破壞了原本清秀的臉蛋。
「你是趙月寧?」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趙月寧噘著嘴不樂道:「我妹說你找我救命,我以為你看到我應該會感動流涕,誰知道居然會懷疑我!真是傷人心啊!我要走了,你家那口子的蠱你自己解吧!」
「等等!」見趙月寧說走就走,楚熙然倒是給唬了一跳,誰知還沒等他起身上前,一直站在趙月寧身後的男子忽然拎著他衣領又將人給甩了回來。
「月寧,現在不是玩的時候。」那男人隨之走近,一張黝黑的臉上是深刻的五官,一看就是異族人。
「你是?」楚熙然披上外衣走下床。
「雖然我家黑麟很帥,可你也沒必要靠那麼近吧?」趙月寧跟個八腳章魚似的抱住黑麟,一雙眼瞪著楚熙然,滿是不樂,「去去去,退後十步。」
「月寧,別鬧了,下來。」黑麟露出一個無奈又縱容的微笑:「千里迢迢趕到京城,不是來玩的,好好說話。」
「知道啦!」趙月寧不情不願地鬆開手,任由黑麟幫他拉整衣服,這才收起一臉吊兒郎當的模樣,正了正容再次道,「我叫趙月寧,是趙月茹的哥哥,至於我身邊這個男人叫黑麟,他是苗王寨巫神的徒弟,也就是下一任的巫神。我們是來幫你的,當然,酬勞問題事後我會跟你算!」
「按我收到的訊息,你們至少還要三四天才能到。」
「你這人疑心病怎麼那麼重?」趙月寧一聳肩,拉過黑麟的手臂道:「是這個人說想早點到,我們才日夜趕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