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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上從床上下來,說不定不經意就踩到個蜈蚣蟾蜍什麼的,哪裡還怕這甲殼蟲?

只是我卻從心裡生出一陣寒意,藉著內功跳出了三五米踏在樹幹上,又狠狠一蹬攀上另一顆樹,差點把背上的復玖甩下來。

這下子可挨不到地面了。

可我低頭一看,蟲子依舊在不遠處,這麼短短時間,蟲子竟然層疊了幾米!我從這跳下去估計都摔不著,直接跌進蟲堆裡被分屍了。

愈急愈怕,我拼了命的運著內功,急速的往前衝去,可是怎麼也逃離不了那蟲堆,哪怕我跳得再高再遠,它都死死黏在我腳下,甚至已經爬滿在褲腳上。

我近乎失了理智,血液逆流,內力岔道,嘴裡一股子鐵鏽味,已是走火入魔之兆。

這時我卻突然聽見了什麼聲響,像是一根琴絃輕輕撥動,讓我整個身心都靜下來。

“慢點走。”

我沉醉在這聲音裡渾然忘我,腳步都漸漸慢下來。

只是轉眼,我又忘了那聲音是什麼樣的,只覺得應該很悅耳,卻怎麼也回想不起那音色,讓我不禁懷疑我還這麼年輕就開始幻聽了。

而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停下來了。

腳下是枯黃的落葉和零碎的木枝,一片靜謐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那些蟲子,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回來了o(╯□╰)o其實我會努力填坑的……

☆、城

那些蟲子確實是很好的警告。

我踏著樹葉漫不經心的想。

慢慢已經脫離了那片樹林,而走到一片荒野,崎嶇道路上面鋪著一層貧瘠的泥土,日頭很大,好像突然就熱了起來。

道路逐漸趨於平坦,一眼望去,可以看見遠處隱約的土黃色建築。走近了,才發現那是零星的幾棟房屋,非常陳舊,沒有完好的屋子,幾乎都是塌了一半,青磚間的縫隙都爬滿了青苔,這片地方也透露出死氣沉沉的詭異。

場景猛地轉換成一條街市,蕭瑟的氣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可是細聽又能聽到從風裡傳來的細微□□。

這是不對勁的。我心想,腦子裡卻是一片漿糊,腳步毫不遲疑的向前走去。

道路旁,是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很難被稱之為人的人。

他們或橫躺著,或靠著殘破的牆根而坐。瘦的能清晰看見被皮勒出的骨頭,可是肚子卻詭異的大,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讓他們連蜷縮都做不到。面上帶著的情緒空洞而絕望,又覺得燃燒著一種深沉的恨意,似在抱怨命運不公,又恨不得把所有人拉去陪葬。

那種濃郁的人性陰暗面讓人覺呼吸都滯留下來。

“那不是幻覺。它打擾了死者的安息。”

那個聲音又響起,刺進我混沌的腦袋帶起一絲疼痛。

眼神漸漸清明起來。我看著面前淒涼的景象,彎了彎僵硬的嘴角。復玖還趴在我背上,我捏住他冰冷的手腕,微弱的脈搏還在跳動,讓我感到生者的氣息。

我抑制住自己轉頭看兩邊的衝動。

我還記得十四年前的那場瘟疫。

隔離,懼怕,飢餓,恐懼。所有的人都被鎖在那座死城裡。

隨之而來的是理所當然的犧牲。瘟疫讓所有的生產活動停止,沒有人送來乾淨的食物和飲水,城裡的人等不到被瘟疫折磨而死,就先要餓死了。

然後一場大火,人們歡呼慶賀,因為所有的危險都消失在那場火裡,他們再也不用擔心瘟疫的蔓延了。

我被鎖在那座城裡,然後左護法把我接了出去。那個時候已經封城了,一個老人拉住我的衣角請求我把他帶出這個地獄。

我抬頭看了左護法一眼,他的眉頭皺的很緊,嘴角緊緊的抿起。

感覺到我的目光,他搖了搖頭,然後用平板的語氣解釋“他已經感染了。”

老人在旁邊悽慘的嘶吼,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破落的風聲“不!我沒有被感染——你看看我!你仔細看看——”

然後左護法抱住我,我被卷在衣袍裡,嘶吼聲離我遠去,我只聽見風聲,然後我問“這幾天一直是他收留我,我也被感染了嗎?”

沉默了很久。

左護法說“你是我們的教主。”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被他拋棄。

——

那場噩夢般的記憶我已經記不清了。

所以我不會留下絲毫的憐憫。

他們本來早該死在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