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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看著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裝,熨得平整服帖的領口,想:大概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是永遠理解不了十五歲就開始為生活奔波的感覺。煙霧繚繞的夜店裡,送酒水時忍耐著不去拍掉伸過來的油膩的手,只為了托盤中不菲的小費,嘈雜的地下酒吧裡,默默地抱著吉他等上幾小時,只為了短短几分鐘作為替補的亮相時間,甚至為了音樂能為更多人接受,他這幾年一直在改變著風格,磨去了最初尖銳激進的稜角,換成更為流暢、大眾化的曲風——理想和現實中間,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妥協,他十七歲就已經深刻體會的事情,這個二十好幾的世家子弟卻一無所知。

男人沉吟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我明白了。剛才是我冒犯了。不過嚴先生今後不需要再做這方面的考慮,資金方面我會盡力提供支援。請放手去做你喜歡的音樂。”

男人的眼神認真而誠懇,嚴皓晨忍不住收斂了戲謔的表情,朝男人真心一笑:

“謝謝。”

男人的目光彷彿被笑容膠住了一般,定定地愣在他的臉上,失神的樣子讓嚴皓晨忍不住邪氣地挑眉。

“在看什麼?”

男人有些發窘地轉開視線,銳利的黑瞳中類似於狼狽的情緒分外有趣。他像是掩飾什麼似地轉身拿過一份檔案遞給嚴皓晨:

“對了,這是合約。嚴先生看看有什麼需要修改和補充的地方。”

條款分明的合約細緻而嚴密,就如同擬下合同的人一樣帶著一種刻板的嚴謹。嚴皓晨滿意地點點頭,徑自伸手抽走霍劍上衣口袋裡的鋼筆,在合約的最後利落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其實不過是一張賣身契,內容是什麼並不重要。嚴皓晨站起身,向著霍劍彎下腰,動作緩慢地把鋼筆插回男人的上衣口袋,漂亮的丹鳳眼魅惑地挑起。

“那麼從今天起多多指教了,霍總裁。”

第 7 章

舞臺下人聲鼎沸。

臺上挑染著銀藍色頭髮的少年眼角微挑,纖長的手指嫻熟地撥弄著吉他,高亢明淨的嗓音陡然飈上去,在最高處漂亮地打了個轉又急速降下來,掀起臺下又一波的□,唱到最後少年乾脆半跪在舞臺上,線條優美的脖頸仰起,手指乾脆利落地在火紅的吉他上一撥,完美地結束演唱。

臺下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嚴皓晨隨意地甩開額前的溼發,微微眯起眼睛,視線射向臺下的某個角落。

霍劍還是西裝筆挺地端著酒杯坐在角落裡,目光專注而坦然地看著他,對上了也不閃不躲,就那麼靜靜地聽著,和過去的兩個月別無二致。除此以外卻也並沒有多出什麼舉動來,至多也就在散場之後偶爾詢問一下資金的使用情況,嚴皓晨把發票遞過去,第二天他把錢打進帳戶來,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簽約的那晚,和霍劍一道走出酒吧,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到酒店開房的準備,男人卻只是和他在門口握手道別,想想這個人比其公子哥兒要好得多的耐性,他也就不以為意。可是半個月過去了,霍劍卻從來沒有主動聯絡過他,只是和以前一樣每次都來捧他演唱的場,結束後也不多逗留,他卻不免有些疑惑。

他既然包養了他,多少也得物盡其用吧。就算不急著拎人上床,照理也該吃他點小豆腐才對。霍劍卻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和他說話都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是太忙了無暇顧及?可是他的每場演出他都必到。也許他不好男色,只是時下商界流行帶著個美少年在身邊炫耀?可是他也沒帶著他出入過任何交際場合。或者霍劍雖然高大陽剛,其實卻是寡人有疾?還是說他喜歡玩□裡那種下三濫的放置play?嚴皓晨的母親賣的是皮肉,他從小到大呆在流鶯窟裡,什麼特殊嗜好的變態沒有見過,卻仍然猜不透霍劍的想法。

好在他不是心理醫師,不必費心去摸透那個人的想法。反正他又不是深宮中等待臨幸的怨婦,巴巴地盼著男人來上他,霍劍不來找他,錢卻一分也不會少給,他樂見其成。無論霍劍打的是什麼算盤,他乖乖奉陪就是了。

嚴皓晨轉開視線,從舞臺上站起身來,火紅的吉他橫在腰間。

“接下來請大家再聽一曲……”

舞臺的氣氛再度高漲起來。

散場的時候嚴皓晨幾乎全身都溼透了,汗水順著泅溼的銀藍色的髮梢鑽進衣領,□而粘膩。走到霍劍身邊的時候嘴角卻是愉快的勾著,燦爛得讓對座的男人有一刻的恍神。

是一場盡興的演出,他好久都沒有那麼酣暢淋漓了。不用為了錢去接那種條件不好環境喧鬧的演出,他可以空出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