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已經27歲了,原來他已經這麼大了,都已經過了人生的一半。
這讓他不可思議,又讓他迷茫,27年,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27歲,他又好像什麼都經歷過了,他不知道家是什麼,更不知道家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能偶爾從夢中想起小時候還有爸爸媽媽在的時候,那種令人眷顧的溫暖與憐惜,夢醒之後,一切都如同水中花鏡中月消失殆盡。
他曾經想過結婚生子,但初中那次的陰影讓他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和平常人一樣,有著嬌羞的妻子和乖巧的兒子,他的生命邁向一個拐角點,走入一條歧路,不管是那個已經記不清楚的校花,還是那群蠻橫的男人都使他不能擁有平常的幸福。
他的確是喜歡周瀾的,可週瀾和平常人不一樣,周瀾是他的老闆,是可以決定他生死的主子,那麼他的喜歡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周雲自嘲的笑笑,果然是賤如泥呀。
☆、賤第五次
風吹得很舒服,舒服得想打個滾,但以他這個歲數是做不來這種事情的,眯著眼睛躺在草坪上看雲捲雲舒也是一件愜意之事。
“雲哥?”有點不確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周雲往後望去,一大群學生在那裡,這麼青春年少的一大群人,他還是一眼的就看到其中鶴立雞群的展鳳陽,周圍活潑的氣氛彷彿在他的身上蒙上一層隔離圈,他兀自的靜然安寧,的確是一股不一樣的風呀,怪不得周瀾還是忘不了他。
展鳳陽走過來,笑道,“剛剛我還不確定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他又看了看周圍,確定只有周雲一個人在這裡。
那群學生嘰嘰喳喳道,“鳳陽,這人是……”
“哦,他是我哥。”展鳳陽笑著對那群人道,“你們先去玩吧,我在這裡陪陪我哥。”
“那我們走了哦。”
周雲看著那團彩雲走遠,又看著展鳳陽坐在他旁邊,問道,“你現在不一樣了。”
展鳳陽似乎明白他說的意思,淡淡道,“他們很開心,我跟在他們身邊也沾染了一點。”
原來天空還是很燦爛的,原來生活還是有光澤的,只不過自我封閉太嚴實,擋住了這些光彩。
周雲不說話,他和展鳳陽以前說的話十個手指頭就可以數過來,一個是周瀾的情人,一個是周瀾的下屬,兩個人年齡相差又大,實在是沒有話題討論,再加上展鳳陽清傲,總是冷眼旁觀的樣子也不討他們保鏢喜歡。
展鳳陽看了一會兒,良久突然問道,“他呢?”
周雲道,“上班。”
展鳳陽看著自己修長而靈動的手指頭,潔白如玉,很漂亮,透過陽光還可以看到骨頭的形狀,他道,“雲哥,你試著瞭解過自己嗎?”
周雲還是沒有說話,因為展鳳陽不需要他的回答。
果然,展鳳陽繼續闡述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瞭解自己的人,但現在……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很無力。”
周雲打量他,道,“你這叫做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當你吃不了飯,穿不了衣的時候,你就什麼都想不到了。”
展鳳陽的神經很纖細,他無聲的笑了,笑得恍惚而悠遠,似若天邊的紅霞,很奪目,就有不少行人注視著他。
“離開了他,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以前我還在想,我一定要獲得自由,一定要自強不息,一定要遠離他,我以為很艱難,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他自嘲道,“可是我剛剛說出口,他就同意了,他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同意了,沒有任何為難。”真的很不可思議。
那是因為周瀾是個混蛋加流氓,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那裡都可以說得通。
“當我獲得這些之後,好像什麼都沒有意義。”
展鳳陽才20歲,過早的成熟讓他明白人性複雜,他就像是被關起的鳥,關久了,讓他失去了飛翔的本領,突然讓他飛出去,也只能停在籠子周圍無所適從。
但他和周雲對比又是幸運的,展鳳陽遇到周瀾的時候,周瀾已經成熟,也開始懂得照顧別人,更懂得讓雙方都獲益,處於共贏的局面。
周雲看著展鳳陽,道,“你這又想說明什麼呢?說你陡然發現自己離不開老闆?”
展鳳陽清揚的面孔滿是不甘和困惑,道,“我不知道。”
周雲嘲諷道,“看來周瀾把你保護得太好,讓你現在還有時間去想這種事情。”
展鳳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周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