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顏傾城的樣子,他的心就像是被扔到了油鍋裡煎炸。
「陶溪,我們離婚吧。」
半天沒有說話的楚琛終於說出了多年來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當年不離婚,是因為楚沐澤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現在楚沐澤已經長大了,必要的時候知道為自己的人生做出決斷。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再將這段破敗不堪的婚姻堅持下去了。
「你說什麼……?」陶溪不可置信地看著楚琛。
「我說,我們離婚吧。陶溪,這麼多年了,你不累嗎?」
陶溪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楚琛還是那麼絕情,雖然當初是出於交易才嫁給楚琛的,但她又未嘗不是對那樣風度翩翩的楚琛一見鍾情。只是楚琛的眼裡從來就沒有她,從年少輕狂到現在垂暮老去,楚琛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不能忍受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竟然從始至終都愛著另一個女人。當初她費盡心機把那個女人弄走,以為那個女人消失了,楚琛的心就會回到她身上。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改變,楚琛比以前對她更冷漠。
「你休想——」
「楚琛,你這輩子休想我會跟你離婚!」
「你做夢吧!」
精緻的妝容下面目猙獰的表情令楚琛油然而生出一種悲哀。因為他當初做錯一個決定,毀了兩個人的幸福。
楚沐澤接到陶溪哭哭啼啼打來的電話時正在趕往片場的路上,說實話他也有點受夠了陶溪和楚琛之間那陳年爛穀子的破事,「媽,我現在要去拍攝,一會兒再跟你聯絡。」
「你這孩子,我跟你爸都——」
陶溪話沒說話就被楚沐澤一句話堵了回去,「你們吵吵鬧鬧十幾年了,天天喊著離婚,離成了嗎?不是我說,媽,你覺得你這樣跟爸爸過下去有意思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同意你爸跟我離婚?」陶溪一聽楚沐澤的話立馬就收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
「我只是覺得這樣過日子沒意思而已。」楚沐澤對於陶溪和楚琛到底會不會離婚看得並不重,既然沒法過了就好聚好散,也未嘗不可。那麼多年來,看著陶溪每日以淚洗面的樣子,而楚琛也只是被迫履行著一個父親、一個丈夫的責任,連楚沐澤看著都難受。
「你怎麼跟你爸爸一個德行!我怎麼那麼命苦,養了個兒子等於沒養!」陶溪說到這份上又難過起來,被丈夫氣得火冒三丈,原以為在兒子這裡能得到點安慰,想不到還是受一肚子氣。
車子停在了拍攝現場,司機和在後視鏡裡的楚沐澤對視了一眼,楚沐澤走下車,對著陶溪道,「我到片場了,等我拍攝結束再打給你。」
說完也不給陶溪跳腳的機會,徑直掛下電話。片場的工作人員三三倆倆聚集在一起,莊珂正坐在江亦辰身邊指著劇本的內容對他說些什麼。今天易君然也沒有出現,陪同江亦辰的只有顏子舒。
「這個地方要稍微注意一下,我發現你跟沐澤拍攝親暱舉動的時候肢體有些僵硬,是有什麼入戲困難嗎?」雖說乍看一眼江亦辰的演技還會讓旁人歎為觀止,但是最近的幾幕兄弟情深的鏡頭其實並沒有讓莊珂十分滿意。因為細看就會發現江亦辰的動作略帶僵硬和拘謹。
江亦辰以為自己儘量飾得很少小心和自然了,想不到還是被莊珂發現了,「沒有,可能是我心態沒有調整好。」
莊珂抿了抿薄唇,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下,「那就好,亦辰。我看好你,相信你這次一定能夠一炮走紅的。」
江亦辰含蓄地勾了勾唇角,沒有應下話。一炮走紅什麼的,江亦辰根本沒有想過,如今能夠站在這裡拍戲也是拜易君然所賜,不然他這輩子可能夠不可能涉足娛樂圈這種暗如深淵的地方吧。
十八歲以前,江亦辰的願望是好好讀書,考上大學,能夠自力更生,離開孤兒院。十八歲以後,江亦辰只是單純地希望能夠活下去而已。
易君然坐在辦公室,筆尖輕觸桌面有節奏地敲擊著,桌上攤開的檔案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恍恍惚惚映入他的眼簾,大腦思考的卻不是跟檔案有關的東西。最近江亦辰這個人開始佔據他大腦的時間越來越多,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令易君然不怎麼舒服。原本只是機緣巧合下包下的一個男孩,卻在不知不覺間一點一滴地侵佔了他的生活。
易君然並不是一個需要依靠他人體溫才能入睡的人,卻在跟江亦辰分房睡的那幾晚輾轉難眠。看到江亦辰受傷時,心臟的位置還會不由自主地抽動,這種莫名的憐愛情緒以史無前例的速度侵佔著他的身體。這些都並不是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