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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君此事,兇險萬分……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要儘自己的全部力量,保歸晴無恙。
北奴伸出手,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劍柄,咬緊牙關。
這鳳凰劍劍身輕薄,銳利無比。因而,造成的傷口也只有窄窄一線。
雖然劍身已經橫貫整個胸口……但只要拔法得當,而且迅速的話,是不會流太多血的。
這種劍傷,就是傷到要害,只要保護得當,不引起傷口驟裂血噴,也可以暫時活下去。
曾經在一本記載上看過,有人受過這種劍傷,被切斷了心臟大動脈,因為拔出迅速,使動脈傷口又瞬間貼合在一起。
之後,那人又活了三天,才驟然胸口噴血而死。
不知道傷到了什麼程度……只希望和祈求,能夠有足夠的時間。
一念至此,手下再不猶豫,將短劍猛地往外拔出。
匹練般的雪光中,夾雜著幾點激射而出的鮮紅。
果然好劍。拿在手裡,劍身燦若月華,不沾任何血漬汙痕,仿若未曾入肉飲血。
北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提起鳳凰劍,腳步不穩的從地上站起。
這條命是他所救……若不是自己當初在天牢對他說了那些話,他也絕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此番,就是拼卻性命,也要盡力護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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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毗摩皇帝定川,目前在落城郊外芙山的定塵庵內。
歸晴和秦大學士一起,調集了城內所有可以調動的死士兵勇,騎馬拿了兵器,便朝著落城郊外進發。
“讓死士們上去,我們在這裡觀望就可以了。”到達芙山腳下後,秦大學士一拽馬韁,令跨下駿馬止步,望向歸晴,“此次行動,難保不會有援兵來救定川。若我們都上去的話,此山被圍,便斷無生機。”
“對我來說……只要此事能成,生死都無所謂!”歸晴咬著牙,仍舊縱馬上前,“我要親眼看到,定川人頭落地!”
“但是,若你被擒被殺,手中辛苦所建勢力必定土崩瓦解!此事結束,我們還需乘機擾亂滲透其軍政內部,你就是不顧生死,難道不顧陛下大業麼?!”秦大學士見他如此說,急得聲音都顫了。
歸晴轉過頭,看了秦大學士一眼,唇邊慢慢浮起個詭異尖銳的笑:“不錯……軒轅奚的江山大業,與我何干。”
一笑之間,歸晴已縱馬絕塵,率領著死士兵勇,朝山上定塵庵方向急馳而去。
秦大學士怔怔地望著遠去的那片塵煙,冷汗一顆顆自額頭掉落。
現在似乎才隱隱明白,陛下之所以下令不動定川,似乎不僅僅是時機未到的考量。
更重要的,是牽制這位偽皇子,令他死心塌地效命。
只是,現在明白,似乎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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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高照,將庭院內高大成排的楓樹,在地面投射出塊塊光影斑駁。
北奴站在絳瑛房門外,背朝著牆,右手緊握寒光凜冽的鳳凰劍。
他一身黑衣,高瘦的身子微微弓著,不時地輕輕抽搐幾下。
“喲,北奴,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平素熟稔的小廝奇兒,這時探頭探腦的走進院子。見四下無人,便來到北奴對面站定了,笑道,“管家差我來問,小王爺醒了沒,好去備下醒酒湯。”
“卻不知小王爺醒沒醒,只知道信城殿下和小王爺鬧了一陣後,就把門閂了,還讓我在這兒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北奴強打起精神,對著奇兒笑了笑,舉起手中鳳凰劍晃晃,“許是兩人都有些醉了,竟把這貼身的劍給了我,說是要進的,殺無赦呢。”
“乖乖。”奇兒吐了吐舌,又笑得狡黠,小聲道,“嘿嘿,小王爺對信城殿下的好,其實早就傳開了。要做這種事,遲早而已。”
“誰說不是呢。”北奴淡淡的笑著,聲音微弱,“所以,長著點眼色……這時候別亂闖,擾了主子好事,哭都來不及……對了,也跟大夥們說說,讓他們暫時都別近這院子。”
“嘿,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奇兒正準備走,卻又有些疑惑地望向北奴胸前,“剛才還沒注意,你的衣服,胸前怎麼溼了這麼大片?”
“哦,是信城殿下和小王爺鬧的時候,賞了我一盞茶。沒接好,潑在胸前……信城殿下,還說我笨呢。”北奴仍舊笑著,“卻幸好是黑色的衣裳,不顯眼。”
胸前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