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Т蟶慫�慘�閹�品��
看到凌絕心下了狠手,辛如鐵的心中一陣酸苦,當即站定不動,大有坐以待斃的味道,只等這一掌襲到。驀地,一個念頭在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他心頭一顫,果然見凌絕心手腕微弓,掌已成抓,五指籠罩住了他的紫宮、玉堂、膻中等穴,眼見就要拂下來。
原來凌絕心見辛如鐵已經面白如紙,氣息紊亂,偏偏又不肯罷手,只怕再戰下去不免令他大傷元氣,於是施計出掌,要逼得他心灰意冷,束手就擒。不料辛如鐵一時自憐,隨即想到凌絕心決計不會當真傷他,腳步疾移,便想要後退,但這麼緩了一下,凌絕心的手指已到了他胸前。
總算他退得迅速,凌絕心這一下沒拂中他的穴道。正在慶幸自己險險避過,凌絕心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亟欲掙脫,凌絕心手勁不松,“刷”地一聲,竟把他一大片衣襟都撕了下來,一個瓷瓶從他懷中掉落。
辛如鐵急忙伸手去撈,卻終是慢了一步。
那瓶子跌落地面,碎瓷飛濺。數十顆黑色的藥丸了滾到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一股奇異的香氣頓時瀰漫開來。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凌絕心怔怔地看著那些藥丸,只感到無邊的寒意從足底冉冉上升。
這種香氣,他認得。
那是長在西域雪山最高峰的一種奇花,喚作七心蓮。
醫書上說:七心蓮,可緩解腦風疼痛。然其性極寒,大損脾胃二經。
腦風,即腦內症瘕!
那是除了開顱取患之外,再無他法可以根治的惡疾!
所有的“為什麼”,這滿室異香都已經作出了回答。
那一瞬間,凌絕心的恐懼,竟遠遠超過了十六年前陸真中掌的時候。
辛如鐵木然道:“你已經知道為什麼了,可以走了吧?”
凌絕心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不要流淚,千萬不要再惹他難過。凌絕心柔聲道:“傻子,就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你這樣對我?”他深深地吸氣,“你莫忘了,我是神醫……這點兒小病,還難不倒我。”
唇邊浮起個淺笑:“你是神醫,你會治病,可你治得了命嗎?”辛如鐵疲憊不堪地闔上眼簾,“你走吧。這是我的命,與你無關。”
聽了這話,凌絕心開始控制不住地輕輕發抖。
這一句話中的頹喪之意,終於讓他明白:辛如鐵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活下去。
因此,明明有一個人稱“神醫”的兄長,卻連一點兒讓他醫治的打算都沒有,哪怕,只是試一試!
本來,在最初那陣恐慌過去之後,凌絕心正慢慢地鎮定下來。腦內症瘕雖然極其險惡,但也並非絕無生機。他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必將竭盡所能去醫治辛如鐵,哪怕只有萬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但是辛如鐵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念。
面對一個沒有求生意念的病人,莫說是神醫,就算是神仙也只能束手無策。
他的弟弟,為什麼會連活下去的意願都消失了?
一幕幕往事,猶如浮光掠影,在凌絕心眼前閃過。
他竟發現,他已經想不起辛如鐵快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他怔怔地看著辛如鐵。
其實辛如鐵的相貌很像母親,身上那沉靜淡然的氣質更是與母親如出一轍。但是,自從他成年之後,看到他時,凌絕心很少會想到母親。凌絕心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自己在刻意避免回想傷心事,直到這一刻,凌絕心才突然想通:是笑容,把辛如鐵和母親區別了開來。
母親不常笑。可是隻要她笑,那笑容就是快樂的、幸福的。
那樣的笑容,他從未在辛如鐵的臉上看到過。
辛如鐵常常掛在臉上的微笑,只像無懈可擊的面具一樣,完美地掩蓋了主人的真實情緒。
好像在自言自語,凌絕心茫然道:“辛如鐵……你過得不快樂嗎?”
辛如鐵搖頭:“我過得很快樂。走吧,凌絕心,走吧。”他的聲音透著蒼涼,“回到陸真身邊,永遠不要再來了。”
這已經是他第幾次提到陸真了?凌絕心想到了那個陸真醒來的夜晚,辛如鐵突兀的消失。彷彿明白了什麼,凌絕心顫聲道:“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跟陸真有什麼關係?”
辛如鐵沉默不語。
“我從沒想到,原來你竟然這麼介意陸真……你這麼介意他,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告訴你?”辛如鐵忽然笑了,“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