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久久沒將手放下。
離開時,韶冬低沉緩慢的聲音消散在空中,“過於溫暖的東西,總讓人眷戀,就算明知道自己是塊冰,靠近會融化,會沒命,還是會選擇感受下不一樣的觸感。致命的誘惑,從你的手蓋上我冰冷的眼睛那一刻就開始了。我追逐著,自欺欺人著,以為讓你生氣,傷心至極,就能永遠記住我,愛上真正的我……因為母親就是氣著父皇的無情,但又因為他的無情而深深愛著他,直至生命終結……”
祝痕自從收到玉佩,整個人更加地魂不守舍,也幸好小壯壯聰慧,沒哭也沒鬧,更沒表現出極為想念已經好久沒再出現的韶爹。只是乖乖地依偎在小嬌嬌的身上,專注地看著他的祝爹。
顧凜的到來,祝痕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抱起咿呀了聲的小壯壯,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他睡覺。見小壯壯緊張的不肯睡,也就隨他。最近他狀態不好,小壯壯緊張起來是自然的。
顧凜默默地觀察著祝痕,覺得他表現的過於平靜,沒有將聖旨拿出,而是慢慢說起了最近的事。
從韶冬發現燈油不對勁開始說起,直到遇上假扮成山賊的叛黨,被困在山谷內。說到這裡,不再往下說,而是緊緊地盯著祝痕。
祝痕垂著頭,一下一下地拍著小壯壯的後背,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也沒問一句,包括現在。就像顧凜說的事是與他無關的,韶冬的生死也與他無關一樣。
顧凜心中一陣失望,越是確定不能將聖旨給祝痕,他覺得維持住現狀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失去兩個兒時到現在都是最重要的夥伴。
最後他說了句,“韶冬可能不太好,祝傾關在我的府裡,還有相關的叛黨們,或許您可以幫著處理下?”
沒有等到祝痕的答案,他呆了也有點久了,只好告辭,說明日來看。
祝痕沒有站起,依舊垂著頭,一下一下地拍著小壯壯的後背。
小壯壯睜著眼睛,微微昂頭看著晶亮的水光緩緩順著祝爹的臉龐,往下落,掉在他的手背上。
溫溫的,溼溼的,忽然他的眼睛也一陣難受,就這麼摟住祝痕的脖子哭了出來。
顧凜聽著門內忽然爆發出來的小孩哭聲,愁眉苦臉地自語道:“韶冬要是知道我依舊按照苦肉計來,會不會立馬要我的老命。不過連小孩都能哭,祝痕偏偏無動於衷,看來是真恨上韶冬了。那苦肉計還有沒有用了?算了,還是為自己悲傷下好了,馬上就要接回我家的糟老頭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韶冬算賬的時候……”
☆、第四十章
祝痕沒有去等顧凜第二天找上門來,冷靜下來後,抱著小壯壯,帶上吉利去了顧凜的少將軍府。
他要獨自去問祝傾,問祝岐。顧凜的話經不起推敲,他甚至懷疑韶冬只是在使苦肉計,等收拾完想收拾的人,立馬就會活蹦亂跳。要不然處在如此周密的計劃中,怎會受如此重的傷,看上去馬上就要離開人世,情深的不得了的摸樣?
這麼一想,祝痕怎麼看,韶冬都像只奸險狡詐的狐狸,難怪載他身上十年不算,還被牽著鼻子走。
他冷笑一聲,眼內全是冰凍了的冷漠:何必裝情深,何必來測他心,只要明說,他能耐已經是皇帝的韶冬如何?
吉利很好用,幾乎他一露臉,將軍府的守衛立馬就讓行了,不過問及關押的犯人時,守衛頭子一直在猶豫,推說必須要有少將軍的手令或是由少將軍親自陪同才可見到。
祝痕反應不大,讓將軍府的人趕緊去問。這麼一來,一行人只好乾等著。等的有點久,祝痕抱著小壯壯坐在一棵粗壯的臘梅樹下,嗅著冷香,眼神漸漸渙散。
吉利對小壯壯特別的喜愛,眼神熱切地盯著裹在黑狐皮內的小白湯圓,趁祝痕走神,悄悄地拿出一隻紅豔豔的小皮鼓,輕輕地轉動兩下,做個鬼臉,又轉動兩下,又做個鬼臉,逗的小壯壯咯咯直笑。
忽然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在門口,“你們這群兔崽子,這麼冷的天怎麼也不請人到屋裡,再不懂事也升個火盆,還看著我幹嘛?趕緊著啊!”
原本繞著祝痕幾人圍成一圈的兵丁們立馬一鬨而散。吉利站起身來,打千作揖,祝痕坐著沒動,冷淡的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顧凜撓撓頭,站在原地傻笑了會,剛要說話,後腦勺就狠狠地了捱了下。
扇他的是剛接出來的老子,還真不敢怎樣,趕緊讓出位置,扶好他老子的手臂,狗腿地攙出馬車。
剛還鼻孔朝天的顧老頭子一見坐在樹下的是祝痕,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沒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