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的眼睛水汪汪。
韶冬顯得有些激動,但都剋制了下去,他寧願用一夕的歡愉換取一瞬的溫情。歡愉可能是意亂情迷,但脈脈的溫情卻是隻能是情感到了,才會有的東西。
他與祝痕之前夾雜了太多事,如果沒有這份溫情,缺少了容忍與理解,不過是一對感情隨時會消逝的怨偶。
每次見到祝痕耐心地對待小壯壯,他都心生羨慕。祝痕成長在皇家,沒有吃過苦,沒有見過苦,自從有了他的存在後,才從雲端掉落到泥潭。但骨子裡的矜貴是改變不了的。
祝痕在意的東西少,不罵人,不打人,連斥責都很少,也幾乎不太說話,就像是將所有的感情都束縛在一個皇太子應有的匣子裡,很少會開啟它,就算是現在,多年的習慣也不會有過多的情感表達。
所以他很羨慕小壯壯,他得到了他渴望的一切,祝痕的各種情緒對小壯壯毫不吝嗇,卻對他吝嗇至極……
韶冬眨眨眼,就這麼保持著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地任由祝痕撫摸著他的髮鬢,慢吞吞地捏住他的耳垂,然後呼吸緩緩,最後徹底平靜。
這個時刻,兩人都十分默契地享受著此刻,誰也沒提有關顧天的半個字。
才過了半個時辰,守在外頭的吉利照例等到了啟明星亮起。他洗了把冷水臉,拍拍額頭,烘乾雙手就進殿去叫起。發現陛下竟然已經起榻,並更好了龍袍,不止精神抖擻,心情看上去還挺不錯。
吉利垂下眸子,讓人前去伺候洗漱,他則去請小太子。
小太子睡的迷迷糊糊,還是半睜著眼睛依言起榻,乖乖地伸手伸腳更換衣褲,帶好太子冠,最後洗漱。吉利心疼他,領出去前往他手裡塞了塊雪花餅,讓他路上啃著吃。
以昨晚發生的事來說,不說耳聰目明的朝臣們早就得了信,就是京都的百信也應該知道了。那麼陛下勢必是要在朝堂上說些什麼的,早朝的時間隨之也會拉長,而小太子不但要久站,還要捱餓……
吉利想到這裡,忽然想起他只准備了一團,連陛下都沒有,是不是太過偏心了?但小太子好可愛,怎麼辦……
其他伺候的侍從見吉利又開始走神,紛紛撇嘴,這位總管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小孩,宮裡又只有這麼一位小主子,如果不是有隻猞猁在一旁虎視眈眈,怕是早撲上去嚶嚶嚶了。
小壯壯抬頭看了眼吉利,又偷偷地捏了捏手裡的雪餅,軟軟的,還帶著熱氣,於是他揚起臉對著吉利就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祝爹韶爹也有嗎?”
笑容太暖,太貼心,直面笑容的吉利恍惚了會,然後就這麼梗直了脖子,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住看上去軟乎乎的小太子,心裡再次升起好想好想蹭蹭小太子圓鼓鼓,雪雪白的臉頰的強烈念頭,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點了頭。
熏熏然的的吉利摸摸暖融融的胸腔,又快速捂住開始發燙的臉頰,趕緊讓人去吩咐御膳房再弄一份出來,不然小太子就要拿雪餅去喂倆大人了。
小壯壯出來時,韶冬已經和祝痕說了好一會話了,都是閒聊,還是沒涉及顧天,不過他在臨出發前還是拉著祝痕的手,表情認真地告訴他,要是閒的無聊,可以在宮裡隨處走走,哪裡都能去。
然後他牽起小壯壯的手,迎著日出的輝光去早朝了。
祝痕靜靜地目送走倆父子,忽然覺得眼睛發酸,別開臉,等早膳送來,隨意地用了些後,就去弗林池畔了。
他覺得韶冬應該知道他想去哪了,才特意這樣說。
果然弗林池畔站滿了侍從,他站在池畔,沒有侍從前來打攪,他要是走動起來,立馬就有侍從前來引路。大大方方地將他引至一處用各色美玉拼湊出的萬佛朝宗的影壁前。
侍從對著祝痕行了個禮,走了這麼一路,終於出聲,“祝公子,請往後退三步,這就開啟影壁,前往密室。或許會有點聲音,請不要害怕,陛下已進出過這裡數次。”
祝痕點點頭,依言後退三步,淡淡地看著侍從扭動影壁上的玉塊,等將一塊雜色的角落終於拼出一對銀鈴鐺時,影壁震了震,扎扎開啟。
他沒有馬上進去,死死盯住那對銀鈴鐺,感到無比的熟悉,只是影壁上的下邊多墜了對玉佩以及長長的流蘇。
侍從弓著腰安靜等待,直到祝痕重新抬起腳,他才舉高了剛剛點著的琉璃燈,小心而緩慢地率先走了進去,讓祝痕看清他所有的動作。
密室只有一小段是黑暗的,再往裡走就鑲嵌了許多油燈,等依次點亮,祝痕終於皺起了眉。
連線寢宮偏殿與秘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