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也只得聽命行事。
這夜,濬衍帶著一眾侍衛翻了七八家大戶的院子,直到快敲開門鼓的時候才又回了遙王府。這裡自他登基後便徹底空置了下來,只留了幾個護院清掃的僕役。
他上前扣了門環,立時便有人開門將他們迎了進去。
“皇上,您來了。”
一個個正彎腰撐著膝蓋、累得氣喘如牛的侍衛們吃了一驚,這聲音不是……
劉書楠等人慌忙見禮:“卑職見過丞相大人。”
濬衍把侍衛們轟出去守院子,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將丞相引至放在空地上的十二口箱子前:“兩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明日還要有勞丞相送去賑災了。”
“皇上放心,老臣自當盡心竭力。”
“有丞相在,朕自然是放心的。”濬衍點頭,言辭之間又閃爍起來:“銘伯,此事……若是哥哥問起銀子的來路,恐怕還要勞煩伯伯代為隱瞞一二才好。”
丞相頗有深意地一笑,道:“小侄兒不必憂心,伯伯是站在你這邊兒的,那混賬小子若是敢做什麼對你不敬的事,伯伯一定替你出氣。”
不敬?他用板子抽朕的屁|股算不算?濬衍幽怨地瞅了一眼明顯狀況外的丞相伯伯,實在放心不下。想起自己不過是在自己的皇宮裡轉悠轉悠,都被哥哥一頓板子教訓得哭爹喊娘了,若是再給他知道這銀子居然是自己三更半夜溜出宮來偷得的,那後果……濬小衍簡直不忍心想。
折騰了一夜,濬衍回宮後連打個盹兒的時間都沒有,便命楊德忠為自己更衣準備早朝了。
他閉著眼伸展著胳膊,任楊德忠左一層右一層地往自己身上裹,突然說:“今日劉書楠不必當值了,帶幾個人,與丞相一道去看看災民吧。”
劉書楠領命。
濬衍睜眼嘆了口氣。自己這皇帝當的,還要看下屬臉色、照顧下屬心情,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早朝之上,如濬衍所料一般,除了一些個確實清正廉明的,他只從其他官員手中收繳上稀稀拉拉不足千兩銀子。越是斂財無數就越是一毛不拔。他看著腦滿腸肥的貪官汙吏們一個個跪倒在大殿之上哭訴忠心,心下忍不住一陣冷笑。
朕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要,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塊玉佩引發的血案
跟著丞相於臨時設定在城中各處的收容所輾轉一日,劉書楠終於明白了濬衍派他來的用意。關於對偷盜一事自己的不恥不屑,他自忖不曾在濬衍面前表露分毫,可濬衍卻還是看出來了。那少年明明洞悉一切,卻不辨別不解釋,只是讓他自己去看去判斷,相比天下黎民蒼生,他個人的那一點所謂是非廉恥究竟是何其微不足道。有了那些偷來的銀子,災民們不必再以清可見底的米湯果腹,稻草變成了可以禦寒的棉衣棉被,重建家園也變得指日可待。
這是劉書楠第一次意識到,這偶爾刁蠻跋扈、偶爾嬌憨可愛的十六歲的少年,是大椋真正的君王。
晚膳前,劉書楠回宮覆命。濬衍正在批奏摺,知道他進來了便頭也不抬地問:“災民都安置得如何了?”
劉書楠看著坐在案後的皇帝,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由衷的敬畏之情,磕頭道:“卑職慚愧!”
濬衍不看他,徑自走到窗前背對著他說:“朕未與大家商量便去行了那雞鳴狗盜之事,朕知道你心中不滿。只是賑災這等火燒眉毛的事,朕一時實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證,若非是貪官汙吏或是為富不仁之人,朕決計不會打他們的主意。”
“卑職罪該萬死!”
濬衍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來,似是自嘲一般,笑道:“讓戰場上的英雄去做小偷,原也是朕為難你們了。”
“皇上……”劉書楠猛然瞧見濬衍臉上落寞深沉的表情,震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稀裡糊塗地又跪了下去:“卑職願誓死效忠皇上!”
“吶,師父可是答應徒兒啦!不能反悔的!”濬小衍臉上揚起一個調皮狡猾的笑。
言下之意是……今晚還要偷?!
被震撼得七葷八素的劉侍衛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這小主子算計了。偏偏他算計得光明正大,一點隱瞞的念頭都沒有。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也欣然接受了,因為不想看到那張天真無邪的臉上再出現那樣讓人無力的表情。罷了罷了,誰又能說他憂國憂民的心是在作假呢。
這幾日,大理寺卿很頭疼。原本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仰安城,連線幾個晚上發生了數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