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之第二天一早便得知南宮煦夜被打入天牢。宇嶽昨晚連夜回京城查探,探到訊息後便又馬不停蹄趕回來。
廢棄的廟宇之中栽了幾株桃樹,長久無人照料卻長得旺盛。只可惜,時至春末,緋色的桃花在枝頭上也尋不見幾朵。
一身華貴紫衣的玉傾之面對著這一樹將要凋零的桃花,身後的宇嶽正向他稟告關於昨夜回京探到的訊息。
三日後,既是十六日,南宮煦夜便會被處斬。
宇嶽面露沉重之色,看著玉傾之清雅的背影,問道:“王妃可有打算?”
玉傾之伸手接住枝頭紛紛落下的粉色花瓣,淡然道:“此時此刻還能有什麼打算,我與他是夫妻,既定下了終身,必定是他在何處我便在何處。”
清風拂過,白玉般手掌上的幾片桃瓣也隨之飄散。
宇嶽抱拳道:“王爺待卑職恩重如山,卑職願一生追隨。”
玉傾之微微低頭,將腰間的玉玦握在手心。從昨日起他便常去握那塊玉玦,好似將他握在手中,就能填補心中的那無邊無際的空洞。
當朝位高權重的熙陽王勾結前朝亂黨,意圖謀反之事一夜之間傳得人盡皆知。有人在背後惋惜有人在當街議論。
“這熙陽王平日裡也沒做甚出格的事,怎的突然之間就成了反朝庭的亂黨來了?”
“聽聞,他一年前娶的那位王妃,是前朝餘孽,皇上得知,便也一同給他定下了罪,這其中的原委,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恐怕都無力迴天了,三日之後人都處斬了,要是人沒了,即便這是假的又能挽回什麼不是。”
朝堂之上,中書令歐陽珏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皇帝一雙帶著戾氣的眸子看著玉階之下彎腰垂頭的中書令,心知他必定是為了南宮煦夜,卻礙於在文武百官面前,還是問了句,“何事?”
歐陽珏正色道:“皇上,熙陽王一案恐怕有冤情。”
“冤情?”皇帝不屑,“那歐陽愛卿是覺得朕冤枉了他?”
歐陽珏不卑不亢道:“皇上,熙陽王對朝廷忠心耿耿,匡扶社稷除暴安良天下百姓有目共睹,絕不對有反逆之心,還請皇上明察!”
尹闌也出列道:“微臣也懇請皇上對熙陽王一案明察!”
皇帝聽著他們讚美南宮煦夜,心中多有不爽,便看著站在群臣之首的何柄城,“何愛卿,熙陽王意圖謀反之事,你怎麼看?難道也覺著是朕無中生有,冤枉了他?”
丞相出列道:“皇上,熙陽王勾結前朝亂黨,圖謀不軌,證據確鑿。吾皇英明,熙陽王能落得今日的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皇帝聽後勾起嘴角,隨後,將視線落在百里奕禎身上,“百里愛卿,你與熙陽王素來交情甚好,此事,你又怎麼看?”
百里奕禎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昨日前去天牢審問,熙陽王親口承認了自己勾結前朝亂黨意圖逼宮之事,微臣雖與他有幾分交情,只是,此事事關江山社稷,絕不能與他徇私舞弊!”
“那是朕冤枉了他麼?”皇帝再問。
“是熙陽王罪有應得。”百里奕禎道。
歐陽珏還想說什麼,便聽得皇帝道:“歐陽愛卿,難道你還要為熙陽王狡辯不成。”
歐陽珏低著頭,緊緊閉了眼睛,明月可鑑的勸諫竟成了他口中的狡辯,歐陽珏再也無話可說,便只得無奈退回班列。
事後,和尹闌一起喝酒的時候,也只得搖頭晃腦,苦苦一笑,“這大睿的江山,歷經三代帝王,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建立大睿的王朝,在位之時還不忘開疆拓土,大睿才得以有今日的山河壯闊。先皇雖有過錯,卻也勵精圖治,廣納諫言,體恤民情,留下不少豐功偉績,怎的到了第三代帝王,就成了這樣?”
尹闌為他斟酒,“為人臣子,帝王昏庸,輕用小人,你我又能如何?”
歐陽珏笑得更苦,“先皇有錯,可他平生做得最錯的便是沒有立五皇子南宮煦夜為太子。若是當年……呵,還說什麼當年……”
尹闌接他的話,“若是當年登上皇位的是五皇子,恐怕就不是今日這個局面了。”
兩人對視一眼,對今日的帝王皆是心照不宣,隨後化作一聲嘆氣。
二十幾年未出過皇宮的太后說要出宮,穿了一身淡色的衣裳,領著隨侍的太監宮女便要乘著幃轎出宮。
去的正是天牢,目的則不想而知。
手上託著淨鞭的太監腳下步履輕快,急急忙忙要往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