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煦夜回了她一個禮節性的笑,答:“結髮夫妻,自然是要白首不相離。”
姑娘撅起嘴,悶悶道:“真可惜,難得見到兩位這麼好的男子,竟然結成了一對。”
旁邊一位穿著及膝中袍的男子小跑了過來,在那姑娘面前停下,“小姐,夫人讓你去月老廟求籤。”
那姑娘臉色更難看,不情願地轉身,一邊走一邊對旁邊的小廝道:“求籤求籤,求籤哪能找到如意郎君!”然後又回頭看了那兩位男子,撇著嘴小聲抱怨,“世間好一點的男子都斷袖去了,哪還輪得到我們姑娘家。”
雕刻大師將兩塊玉玦遞到兩人手中,玉玦一端開了小孔可容紅線穿過,如此便可佩戴在身上。
南宮煦夜手拿著金玉,玉傾之手拿著良緣,兩人伸出手中的玉玦,對著接攏,正好是一個玉環,上面刻著金玉良緣。
同時抬頭,看到的是對方眼裡的自己,心中暖流劃過。
一路下山,在山下的茶館裡小歇了片刻,吃了些茶果,便又啟程向東南方向而去。
過了姻緣山便是郴州,郴州地處江淮地帶,多水。杭州有西湖,郴州則有翠湖。當地人都說,若是要賞春,那在湖上泛舟就是再好不過了。
南宮煦夜與玉傾之便打算走遊湖。包下一艘畫舫,在湖上任意飄上一天一夜,賞春、飲酒、對弈、聽琴。
春日遊湖的人多,岸邊只剩下一艘畫舫,畫舫的主人是這附近一個做藥材生意的老闆。特意去藥材鋪才找到了畫舫主人,生意人都精,見著是兩位身著華麗的貴公子,看樣子還是外地的,便一口價要了五十兩,租用一天一夜。
南宮煦夜與玉傾之相視,雖然兩人不缺銀子,但是明知這掌櫃坑人,又怎能任之由之。
南宮煦夜道:“掌櫃,這不過是租用一天,五十兩可是貴了些。”
掌櫃的油光滿面的臉上擠出一個笑,“不貴不貴,現在有錢人家遊湖的多,出得起高價,這一帶都這樣,你現在在哪都是這個價。”
玉傾之扯了扯南宮煦夜的袖子,道:“還是罷了,今日出門帶的銀兩不多,既然掌櫃的要五十兩,我們身上只有二十兩,又何必為難。”
南宮煦夜看著玉傾之會心一笑,“傾之說的是,我看還是罷了。”
唯利是圖的掌櫃一聽還有二十兩,便立即叫住轉身要走的兩人,“兩位公子!請留步!”
南宮煦夜和玉傾之同時回頭,掌櫃的咧著嘴笑,“我看兩位公子定是從外地來的,來郴州賞個春也不容易,我身為郴州的百姓算是盡一回地主之誼。”
一臉笑意的掌櫃伸出兩根手指頭,“便收你們二十兩如何?”
玉傾之揚了揚眉毛,“這怎麼好意思?”
掌櫃的賠笑,“不會不會,兩位玩的盡興就是。”
南宮煦夜從懷中取出二十兩,遞給掌櫃,“那麻煩掌櫃的去把上鎖的纖繩給解了。”
掌櫃地看著掌心兩錠白花花的的銀子,像老鼠一樣笑著,“立馬就去立馬就去。”
在馬背上行了七日,總算走一回水路。畫舫還算得上精緻,被隔成前後兩段,前面一段三面通風,上有亭頂,設有固定的案几和坐墊,飲酒對弈觀景皆可。而後段則是像一間睡房,四面都設了窗,可開可關,中有床榻可以歇息。
畫舫上有棋有茶酒,少了琴,不過還多了釣魚竿,也算是一個收穫。
南宮煦夜和玉傾之上了畫舫,先是在前段三面通風的地方飲著用郴州當地井水泡出來的碧螺春,再下了幾局棋。
兩岸春景還未來得及賞,卻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辰了,西邊一輪火紅的太陽將周圍的雲彩都染上了橘黃色,橘黃色的雲倒影在湖中,水天一色倒也不過如此。西邊橘黃色的天空之中,飛過一行白色的麗影。
畫舫上,兩人靠坐在床頭,紫衣男子姿態慵懶地倚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白衣男子抬手搭在紫衣男子的肩頭。靠在一起的影子被夕陽拉長再拉長。
看著前方的落日,玉傾之道:“落霞與孤鶩齊飛,水天一色,原來說的也不只是秋景。”
未等南宮煦夜回應,此時,在夕陽落下的地方又出現了另外一艘船,看樣子不像是遊春賞景的畫舫。那船比畫舫要大上一些,正向著他們的畫舫快速駛來。
南宮煦夜頓覺不妥,玉傾之也察覺到了。
兩人同時起身,看著不斷靠近的船,玉傾之道:“看樣子不像是失控。”
南宮煦夜穩住他的肩膀,對著他道:“你先進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