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後悔沒有先行認識他或許還是存留著一點自私和魔性的,又或者在帝俊的竹林當中見到的第一面就好像已經有千百年的歲月流逝在雙方的眼瞳之中?伏羲已經不想要去管他是不是帝俊的孩子,甚至都不想要管他到底是上古眾神還是竹林中虛無之影中生出的妖魔了。
翠綠的葉,老綠的杆,疏密有序,籠著淡淡的霧,永遠看不真實。身在其間,天地僅剩一派綠意。這就是帝俊的竹林,能夠看到一切幻夢的地方。
那首已經被玄翎練熟的曲子聽起來無比動聽,清幽的琴聲飄進耳中的同時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許就是一個幻音,他坐在石頭上拿出隨身帶著的酒壺獨飲佳釀。醉或許成為了他現在唯一的選擇。
白色的衣襬有那麼一瞬間被他看做了白色的長尾,卻在看到對方挪動雙腳的時候明白過來肯定不是自己缺失的那一半。
竹葉墜地的聲音都是那般清晰,對方的問話自然也很明白。
抬起頭,卻看到溫婉的笑容在那張熟悉的臉龐上綻放開來。
卻原來自己已經入魔,已經再也擺脫不了幻影的折磨。
“唉!”他向天長嘆一聲,“天下又怎能出其二。”
所以那應該就是個幻影,就是他心中的愛染和魔魘。
竹林中淡霧繚繞,卻不知天上的帝俊是否有感,微風繞過身側,帶著些許的調皮擾動著不怎麼明白的玄翎的髮絲。
“父王的朋友嗎?”能這般輕易就進入竹林的應該是吧。
那之後不顧一切地想要去追逐那道身影,甚至比曾經追逐女媧更要嚴重。他想要把那道唯一能夠讓他安寧下來的月華留在身邊。全然不顧對方的意願。
指尖在玄翎的臉頰上劃過,就好像女媧的之間曾在他的臉頰上劃過。
“不要離開我。”那就好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鬼的哀號,讓玄翎悚然動容。
然而那禁錮是玄翎無法忍受的,就好像女媧也不能忍受一樣,他很快就在想盡辦法逃離。
可就算是逃得再遠也無法避開自己身上被刻下的屬於伏羲的刻印。力量和靈息的交融,魂魄上的再也去不掉的印記。玄翎甚至有點迷茫自己到底是不是伏羲在等待的那位神靈。
天地盡頭還是那麼空曠充滿了幻影,這裡曾經是伏羲和女媧被從虛無中誕生的地方,也是所有生靈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不會進入的地方。
玄翎在這裡走動的時候壓根就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這裡讓他清晰地認識到除了他和伏羲以外不會有其他生靈在了。
微微舉起手,能夠感覺到靈息在流動,僅此而已,雙手觸不到任何的實物,看到的也永遠是來自於三界各域各處的幻影。那能有什麼是真實的?
再也不能忍受看到玄翎一點一點沉寂和憔悴下去。伏羲帶他走出天地盡頭的時候把自己先前吩咐十位金烏使者建造的城池指給玄翎看。
那是一座融合在九疑山腳下的城,和這片地域渾然天成。
“進來看看。”伏羲拉著玄翎的手進到了城裡,那裡面所有的建築都和天上有著相似的地方。
“還不錯吧。”那時候天地之間至高神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寶藏。
玄翎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容。
那時候卻是連看著他長大的帝俊也無法猜測到玄翎的計劃了。
封印伏羲,封印天地間的至高神。
那從來沒有生靈膽敢想象的事情玄翎做到了。憑藉著自己的力量,憑藉著一種猜測。
天地間卻依舊是平靜的,因為早在那之前伏羲就在太微宮中自我封閉不去管天上地下了。玄翎在眠城的時候驚訝於自己也能這麼快就融合到這座城池裡面。伏羲的封印就在九疑,那位神靈還是能夠分出自己的一點元神在這裡看看世界的。
每一次的出現,似乎都會給眠城帶來意外。
曾經在九疑之輩流浪的遊牧民族,那一年的冬天被逼迫著遷居到這裡的時候居然發現什麼時候這裡出現了這麼一座巨大的城池。裡面精美的佈置就好像是等待著什麼人的居住一樣。
從那之後他們就和這裡融合到了一起,奉太陽為自己的神靈,將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伏羲作為這座城的城主。
也是在那個時候,那個名叫冰湖的女子進入了伏羲的眼簾。
是什麼樣的堅持讓這個在夫君過世之後柔弱的女子一肩挑起了整個部族的存亡。又是什麼讓她力排眾議將整個部族遷居到了這裡?
相互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