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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過,他會用最耐心的方式等待。

微末之火,未必不能燎原;點滴之水,未必不能穿石。

等一等又如何?

等著我幫你看護這大好河山,等著我還你一個國富民強的太平盛世。

建新七年。

康明淵前年大病一場,險些喪命。

恰逢一雲遊四方的老僧,說這位施主是早年殺孽太重,註定孤獨一世,不得善終,不如皈依,消解惡債。

秦堯止怒道:“冤有頭,債有主,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怎麼反到算到了你頭上?”

康明淵卻懶洋洋的笑道:“哎,你錯了,你從沒有親手殺過人啊。殿下,我就是你手中的刀啊。我高興的很,也永遠不會後悔。”

秦堯止眼圈突然紅了,道:“你不如跟他去了吧,記得以後每年都回來看看。”

康明淵大皺其眉道:“老子那麼年輕就當了禿瓢?不如帶髮修行吧!不能吃肉,不知能不能碰姑娘?”

三月望日,康明淵收拾行囊。

共同了在外生活了七年,二十多年相依為命的青梅竹馬,康明淵就這麼離他遠去。

臨走之時,那人仍是眉目飛揚,神采奕奕,用力的握著秦堯止的手道:“殿下,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兄弟。其實,你一直要等的那個人不是我啊。只望你今生千萬不要再錯過。”

說罷,便跟那僧人登舟而去,竟是一去不歸。

秦琉成十三歲了,已成鍾靈毓秀的翩翩少年,性子野的人見人怕,他從小就喜好遊山玩水,常帶著長福盪舟於江湖之上,攀登於峨眉之巔。

秦堯止管轄那麼大的一片商號,無法抽身,也就派了一些人跟著,隨他們去了。

建新八年。

晉元疏忽然想要獨身一人下江南。

秦炎盡埋首於奏摺之中,突然抬頭,清秀的面孔上是一雙睿智和犀利的黑眸。

這個十六歲的少年顯示出了超越年齡太多的成熟,他微微笑道:“攝政王心裡可是有放不下的人?這幾年來,神不守舍的時候太多,連朕都看不下去了。”

擺手哈欠道,“你儘管去吧,這裡有朕和眾卿擔著,少了你,朕還能偷懶休息幾天,哈哈。”

晉元疏站在迴廊之下,仍是身姿俊朗,氣勢威嚴。

他豪氣干雲的拍胸道:“皇上想要什麼?我不惜血本,也給捎回來!”

秦炎盡眨了眨眼:“聽說江南的點心是天下一絕,平時也不想特意命人運進宮,攝政王不如給朕帶個百十盒的回來吧。”

晉元疏大笑。

他知道,秦炎盡是個聰明絕頂的孩子,但是他既孤獨,也不快樂。

日理萬機,還有大量的政事功課,讓他連悲春傷秋的時間都沒有。

秦氏的名聲實在被他父輩折騰的太壞,他想當個中興之主,也無比的艱難。

考慮的太多,心思太重,就連吃個江南的點心都怕被冠上勞民傷財的惡名。

怕是任何一個尋常人家的少年都要比他隨心所欲的太多。

可見,生在皇家,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本來自己也差點成了一個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的一代開國之皇。

所幸還有這個倒黴孩子替自己頂鍋!

其實,他們彼此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過他確定,秦炎盡會是一個頂好的帝王,而且絕對是能把他親爹遠遠甩去十萬八千里的那種。

史筆如刀,眾口悠悠,千百年後,自有公論。

建新七年。四月望日。

晉元疏終於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江南吳州的臨江水域。

他登上一艘乘坐了八九人的大船,放舟於江水之上。

這一船上的人正在興高采烈的圍坐著大談特談,一人道:“聽說咱國的那個攝政王,身長九尺,胳膊比咱大腿都粗,大喝一聲,就能滅了這一船的人。”

另一人道:“我聽說他還能吞雲吐霧,呼風喚雨,召之火來,揮之兵去。”

晉元疏神色古怪的聽了一會,笑著跨上了船頭。

只見江風浩蕩,洪波滾雪,白浪連天,讓人心懷為之一暢。

遠遠的,忽來一葉小舟,行於江面之上,如行平地。

船頭上站著一人,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衣,卻顯得身形頎長,雍容貴氣。

漫不經心一回首,一雙眼睛狹長而且透黑,兩挑劍眉修長而飛揚。

曾經的戾氣盡滌,洗淨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