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最為重要,它藏著當年洗淚崖之變的真相,會告訴你真正的下毒之人是誰,但因過往恩怨盡在此囊,若非走投無路,不可輕易拆開,這三個錦囊各奉天機,唯有虔誠待之,方可確保安度此劫,小王爺,你能依照老衲所言,悉數做到麼?”
“能!”九毒騰地站起身來,他目光炯然,神色極其堅定,決絕道:“無論九兒有多好奇,都必會依照前輩指點行事,一定悉數做到!”
趙翼含笑點頭,方才釋然。九毒心中感激,頓了頓,又問道:“錦囊既然在此,那麼恭妃一說又是何意?”
“恭妃一說實為老衲推測,至今無法斷言……”趙翼低聲嘆道,“小王爺聰慧過人,對這恭妃一說,當猜到幾分罷?”
九毒微一沉吟,道:“據九兒所知,延順帝龍葭有一後六嬪,似乎並未納妃;若上溯到天慶朝,龍簫……”他不覺苦笑:“世人皆知,龍簫終生未冊立皇后,也不曾有過三宮六院,九兒想來當是他傾心於我師父毒聖所致。然坊間傳言,在龍簫尚是佑親王之時,也曾納過一名王妃,但龍簫奪得帝位之後,這位佑王妃不知何故,從此以後再無音訊,世人都傳她被龍簫打入冷宮,莫非前輩所指的恭妃和她有干係?”
趙翼淡淡一笑,點頭道:“小王爺所言的佑王妃正是恭妃娘娘。”
九毒心中咯噔一下,雖已有所料,但依然頗感驚詫。
趙翼凝神看著九毒,緩緩道來:“你的母妃楚天衣乃是永載帝正宮楚皇后的親侄女、天慶帝和信王殿下的親表妹,但你可知,這位佑王妃其實也來自楚姓貴戚,她和你的母妃乃是同宗,真名楚玲瓏。二十多年前,她受永載帝和楚皇后指婚嫁予佑王龍簫,卻因生性疏離,深居簡出,不曾在人前拋頭露面。彼時老衲在朝中為官,常護信王左右,雖然對皇親貴戚無不熟悉,卻和所有朝臣一樣,從未見過楚玲瓏的真容。待龍簫登基成為天慶帝,楚玲瓏亦被冊封為恭妃,宮人都傳言她對任何覬覦皇后之位的貴族女子放任自若,毫不在意,直到天慶元年,龍簫攜皇族中人和心腹朝臣赴宣州祭祀,這位恭妃娘娘卻在宣州離奇失蹤。”
九毒目光一黯,幽幽道:“當年宣州祭祀,不知生出了多少恩怨糾葛,如此說來,我師父和龍簫是在恭妃失蹤之後方才相遇,莫非這恭妃娘娘殤於宣州?”
趙翼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她尚在人世,當初失蹤,不過是早已計劃著離開皇宮,宣州祭祀乃是她多年等來的時機,據老衲推斷,昔日送來這三個錦囊之人便是她。”
“什麼!”九毒驚奇不已,拉著趙翼忙不迭地問道:“前輩是說,這三個錦囊乃是恭妃所贈?”
趙翼不動聲色,淡然道:“三個月前,一名渾身黑袍的蒙面女子曾暗中入寺,老衲與那女子拆過數招,未想到的是,老衲習武多年,亦只能同她戰個平手,終究無法悉知她的身份,那女子留下三個錦囊,只說了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九毒心中撲騰亂跳,忙問道:“她說了什麼?!”
趙翼道:“她說‘趙大人,請將這三個錦囊拆看之後妥善收藏,三個月後,親自交予九毒。’”
“她居然對我的行蹤和計劃知道得一清二楚……三個月前……三個月前我尚在龍鼎聯盟啊……”九毒凝神沉吟,只覺思緒紛亂,完全理不清個所以然,但是,他澄澈的心中卻異常篤定,不錯,這女子應該就是二十六年前失蹤的恭妃。原因有三,其一,趙翼的武功修為何其了得,卻也只能跟這女子戰個平手,可見這女子身負多年的武功修為,當屬前輩;其二,這女子依然尊稱趙翼為趙大人,若非宮中之人,何以如此稱謂?她將錦囊託付給趙翼,並許他私下拆看,可見她不僅對趙翼知根知底,還對他抱以信任,相信趙翼在拆看錦囊之後會作出最周全的部署;其三,錦囊既是她所贈,可見她對前朝舊事皆瞭若指掌,離開皇宮之後,她必定與楚天衣和龍淚竹有過暗中往來,否則,她無法悉知九毒的身世,同時她與那個真正的下毒之人,想必也糾葛不淺,否則她無法得知洗淚崖之變的真相。
九毒心中忽地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或許在不久之後,自己便能同這位皇姨娘一見,並且有機會聽她親口道出最後的秘密。如此想來,九毒只覺心中輕鬆了許多,雖然仍舊有諸多謎題未解,但他卻感到安心和豁然,這是他在離開沈猶楓之後,第一次由衷地感到安心和豁然,不禁含笑戲謔起來:“若她真是恭妃,九兒倒對這位皇姨娘好生佩服,天下之大,去哪兒都比囚禁在皇宮中要自由歡愉得多!前輩您瞧,如今她還雪中送炭,救了一回自己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