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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捂著鼻子拽回沈猶楓,眼珠一轉,向那怪人試探道:“水坑?”那怪人無動於衷,一臉失心瘋傻的神態,九毒咬牙道:“鏡子?”那怪人猛然一個激靈,佈滿血絲的眼睛突然瞪得好似銅鈴一般,目光中竟全是仇恨與痛苦,他淒厲而狂躁地長嘯一聲,無比兇狠地向九毒撲來。九毒不為所動,心中卻已瞭然八九分,遂邪邪地一笑:“鏡子!”那怪人像只瘋狂地野獸般朝九毒撕抓著,恨不得將九毒碎屍萬段,但他的穴道被封住,身體無法移動,只得悽怒地瞪著面前的人,隔著空氣用力地咆哮撕扯,不多時已是涕淚橫流,極其悲痛絕望。
九毒見他這般,心中不忍,遂不再刺激他,低聲道:“想必是這‘鏡’字令他如此瘋狂痛苦。”
沈猶楓點頭道:“只可惜他瘋瘋癲癲,神智已非常人,除了‘鏡’字,他對其餘的一切均無任何反應,若想從他口中探出當年滅門之事,怕是難上加難。”
“我倒有個法子可以一試!”夜螢捂著嘴悶聲道。
“你有法子?”九毒挑眉看著他,一萬個不相信。
沈猶楓笑道:“眼下我等也無他法,夜螢兄弟既有造出鏡象螢光的本事,姑且讓他一試又何妨?”
夜螢欣然一笑,皺著眉放下擋在鼻子邊的手臂,強忍住想要嘔吐的不適感,深吸了口氣,一個飛身掠至發狂的怪人身前,秉住氣息,借力卸力,待體中的內力悉數引至掌心,他揮動掌中那柄符號奇怪的寶劍,僅用劍鞘向那怪人被封的鳩尾點去,那怪人全身一震,後退數步,各處被封的穴道竟在頃刻間解開。
沈猶楓細看著夜螢的招式,不禁向九毒笑道:“你口中的小呆瓜,其內力可絲毫不輸給蒼風。”蒼風亦有些驚訝道:“我原本只道他是個秉性憨呆的傻小子,沒想到這武功修為卻堪稱精湛!”九毒聳聳俏鼻,不以為意道:“不過是將那怪人的穴道解開而已,有何精湛的?”沈猶楓拍拍九毒的腦袋瓜,看著夜螢讚道:“從表面上看,蒼風只是點了那怪人的鳩尾穴,但實則是以此為突破口,以渾厚的內力牽制住那怪人全身的筋脈,令他動彈不得,如今夜螢卻依賴掌中內力,僅用劍鞘便將那怪人周身被封的穴道解開,若沒有與蒼風相當的功夫,可是萬萬做不到的!他小小年紀便達到如此境界,實在教人驚歎……”
“大哥是覺得他比九兒厲害吧?”九毒沒好氣地撇嘴道,聽沈猶楓盛讚夜螢,他心中頓時覺得不是滋味,索性一扭頭,賭氣不說話。
蒼風打趣道:“我怎麼覺得這祠堂突然不臭了,倒瀰漫著一股子酸味!”
“恩……我也嗅到了!”沈猶楓心中暗笑,一雙大手捧過九毒的小臉,微一欠身湊近他唇邊,壞笑道:“你這小狐狸的飛醋倒吃得甚是時候,吶……讓大哥聞聞酸不酸!”說完朝著九毒的丹唇動情地一吻。
“混蛋沈猶楓……”九毒暗自咬牙道,臉頰卻驟然緋紅,無法拒絕地緊攬著沈猶楓的腰乖乖地回應著。
這廂飛醋漫天飛,那邊夜螢卻絲毫不含糊,說時遲那時快,未待怪人反應過來,夜螢已搶步上前,抬手在那怪人的印堂處一拍,“魑!”那怪人一呆,頓時直直地站著不動,夜螢旋身轉到怪人身後,照著他後腦的風府穴又是一拍:“魅!”那怪人臉上所有的瘋顛表情立時定住,未待眨眼,夜螢已奪至那怪人身側,一手拍向他的耳門穴,“魍!”那怪人的目光竟剎那渙散開來,旋即太陽穴上又挨一掌,“魎!”那怪人便全身一軟,失魂落魄地盯著夜螢,彷彿夢遊一般。
夜螢長吁了口氣,得意地拍了拍手,回頭向九毒三人喊道:“你們過來吧!”說完向那怪人柔聲道:“蹲下……”那怪人竟聽話地蹲了下來,目光渙散呆滯,彷彿身在夢中。
“魑魅魍魎……”九毒盯著眼前彷彿行屍走肉般的怪人,見他心智精神均被夜螢牢牢地控制住,不禁心中一沉,只道是這天下間無奇不有,在此之前,他只知惟有天門的返魂草之毒能使人心神俱失並受下毒之人任意差遣,九毒曾經以此對付過青裟門,如今夜螢能控制住那怪人,很明顯不是用毒,不知是何奇門秘術。
夜螢看了眼九毒,頓時猜出他心中所想,遂溫和地笑道:“我這招‘魑魅魍魎’不過是江湖上騙人的催眠之術罷了,這怪人不懂武功,又瘋癲異常,我便趁機將他催眠,喚醒他腦海之中殘留的記憶,咱們也好從他口中探出些蛛絲馬跡。”
“原來是催眠之術,咱們這便好生地問他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