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聞言一呆,傻傻地定在原地,一時不明九毒此言何意。九毒繼續高聲道:“李雲驀早看你九哥哥不順眼,怎會屈尊見你!你被抓到公公這兒,頂多就是被塞進箱子而已,若昨夜你真去見了李雲驀,準挨他一頓鞭子!看你日後還敢不敢去見他!”
連翹靜靜地聽著,九毒這些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讓他感到不知所措,可連翹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漸漸明朗起來,九哥哥為何突然提到雲座,又為何說我想見雲座,難道——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目光與九毒的目光交錯,連翹不禁心中一震,只見九毒眼神微動,目光中竟透出無限的堅定與信任,他未發一言,可那眼神似乎是在對自己示意,似乎是在說,連兒,你一定能明白我所說的——連翹一怔,當下恍然大悟,九哥哥……他是讓我脫身之後速去見雲座,好將一切告知啊!
“羅羅嗦嗦作甚!再不走,公公可要反悔了!”小侖子黑著臉喝道,眾士兵也怒目看向連翹,連翹一驚,無奈地泣道:“九哥哥……你保重……”九毒望著他,嘴角剎那浮現出一絲釋然卻又淒涼的笑意:“連兒,今日之後,你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連翹哭道:“這是為何啊!”九毒不再多言,雙眉一凜,喝道:“還不快走!”連翹無奈,邊哭邊施展輕功,不捨地回頭望了數次,便漸漸地消失在九宵環佩臺外。
“九毒,咱家這就跟你好好地敘敘舊!押回去!”萬長亭收緊身上的長麾厲聲令道,九毒坦然一笑,他並未做任何反抗,隨即便被眾精兵嚴押著走進森嚴寒冷的樓閣深處。
第五十章 託 付
風壇,正殿深處的暢心閣乃是沈猶楓日常閉關練功的地方,此時閣中立著一方碩大無比的木桶,桶中熱氣騰騰,水中則泡滿各類療傷之藥。沈猶楓褪去衣物,將全身浸於水中,合掌傾盡內力,一面驅毒一面療傷,但是,他卻很難再做到完全的凝神和專注,眼下要控制住完全紊亂的心脈而使自己不至於走火入魔,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內力,而思緒的紛亂卻更令他倍感艱難。沈猶楓腦海中不停地閃過諸多的念頭,這些念頭不斷地干擾他的心神,一幕幕匯流成河——不知九毒現在怎樣?會不會有危險?明日擂臺又會出現何種變故?唐多令是否已經到達名州?自己受傷的事是否已經洩露到了主上那裡?蒼風在玉藻堂可好……想到這些,他突然心口一震,神智恍惚,胸中氣血急迫逆行,面色剎那間由白轉青,既而變得烏紫,眼看一口鮮血即將噴湧而出。
結束了麼……他不禁暗道。
“譁——”突然之間,耳畔一陣厲風劃過,在沈猶楓眼角的餘光掃過旁側之前,一道紫影已如閃電般立於沈猶楓身後,抬手便於掌心凝聚了強大的內力,一個反手重重地拍向沈猶楓的後肩,沈猶楓只覺一股極其渾厚陽剛的真氣正不間斷地輸入自己體內,當下凝神運功,順力而走,兩股強力如同新鮮的血液在沈猶楓經脈之間齊頭並進相互纏繞,所到之處披荊斬棘,強勢地控制住身體內不斷蔓延的毒素,一柱香之後,沈猶楓的脈象心神逐漸趨於平和,面容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那紫衣男子換了左掌繼續助沈猶楓運功療傷,其間未發一言,兩人在相互配合了約三個時辰之後,天色已近清晨,那紫衣男子才謹慎地收了壓在沈猶楓肩上的手掌,強大的內力擊起水花陣陣,此時,只聽他幽幽地開口,語氣竟是異常冷漠:“主上難道沒有告誡過風座,心中存有雜念乃是療傷的大忌麼?”
“是本座的疏忽……”沈猶楓長吁了口氣,待氣息脈象完全平和後,適才緩緩地睜開雙眼,轉身望向立在身後的紫衣男子,不禁莞爾道:“多謝了……阿夙……”
“有何可謝?”紫衣男子的態度甚為冰冷,“本座不過是在為龍鼎聯盟盡力。”
沈猶楓並不見外,淡然笑道:“無論是為了誰,總之,多謝……”
那紫衣男子看著沈猶楓,許久不發一言。他與沈猶楓身材相當,一襲華美紫袍裹身,長披風上綴有華麗的深紫色鶴羽,頭上戴著猙獰可怖的鬼假面,令人完全看不見他的容貌表情,七尺髮絲則如青瀑般流瀉於肩,在燭光中閃著熒熒的光輝。他說話不帶感情,氣質幽冷肅殺,渾身上下都透出拒人於千里的冷酷無情。
這個紫衣男子正是龍鼎聯盟排行第二的天影旗旗座,夙砂影。
“這天下間除了主上,已無人能在單打獨鬥勝過你我二人,沒想到,風座強悍如廝,竟也走到今日這步。”夙砂影冷冷地開口,“可是,即便如此,本座今日與你內力相纏,也依然無法完全地凌駕於你之上。”
“若非你憑藉與我旗鼓相當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