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堯不斷搖頭,劇烈掙扎,妖嬈笑著,一下用力將他拽了過去,按坐在床上,當著他的面扯開樞冥的衣襟,露出左胸處仍在淌血的傷口。
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畫堯的身體驟然一僵,緊接著以駭然的頻率劇烈掙動起來,喉嚨裡迸發出一聲嘶啞駭人的尖叫。那力道實在太恐怖了,猶如瀕臨死亡的野獸,妖嬈差點按不住他。
“這傷口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又是為什麼留下的,你還記得嗎?”妖嬈也發了狠,死命將他壓在床上,咬著牙繼續說:“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改穿這個顏色的衣服嗎?那麼多的血,他是怕嚇到你啊。就這傷口,你知道一個時辰要流多少血嗎?一個人的身體裡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兩天一夜!你算算有多少個時辰!畫堯!你問問自己,你有沒有把他當個人?他是人,不是神!”
他將畫堯甩到地上。
畫堯扶著肚子有些痛苦地低哼一聲,卻立馬又跪坐而起,扶著床沿站起身來,妖嬈冷冷看著他頗有些狼狽的姿態,“你知道嗎?我恨不得你死!這幾年來,我每次見你的時候心裡都在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殺你,你絕想不到我有多恨。”
“我知道,你有多愛他,就有多恨我。”許是痛苦給了他力量,畫堯終於能完整地不顫不抖地說完一句話。他俯身理好樞冥的衣服,拉過被子蓋好,“你還有事情沒說,他身上的傷口為什麼無法癒合?”他的面容極是平靜,語氣亦是淡淡的,如若注意看,便會發現他的眼底一片渾濁的暗紅,襯著烏沈沈的眼珠子,隱隱透出滲人的寒意。
妖嬈心緒平定下來,輕攏衣袖,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這會兒心情不好,不願意說了。”
“那我就不問了,你幫他把傷治好,我知道你有辦法。”
妖嬈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我有沒有辦法那是我的事,人是你的,傷也是你弄的,你自個想辦法去,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他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什麼苦都自己受著。”畫堯語氣仍是淡淡的,沒有多大起伏。
妖嬈冷哼,“那隻能說明你無能。”
畫堯點頭,表示同意,“我是無能,所以這事只能勞煩你。”
妖嬈突然有種被繞進圈子的感覺,頓了頓,放下茶盞,偏頭冷笑,“我願意救,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活。說真的,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你了。”
畫堯緊緊掐著手掌心,眼眸半垂,自動忽略後一句,“你只管把傷治好,其他的不必操心。”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憑什麼聽你的?”
“要麼我把我的命給你,要麼你把他的命留住。”
“一屍兩命,你這是在威脅我不成?”妖嬈拍桌而起,怒極反笑,“你以為我是樞冥,會把你的爛命看得比什麼都重?你死了關我什麼事,你又是我什麼人?”
“我是他的人。”
“……”妖嬈無話可說。
沒錯,他為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就因為他是樞冥的人。他明明是恨得要死了,在樞冥面前也只能裝著不計較。多可笑,就連忍無可忍想要殺他的時候也是瞞著樞冥動手的,就算明知對方最後還是會知道,他還是不想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表現出對他愛人的痛恨及厭惡。只要是與樞冥有關的,他都要守護。人說愛屋及烏,可他知道,這四個字絕不該用在這種地方。
譚容弦說這是一種扭曲變態的愛。他說這話時,心裡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吧。妖嬈眸色稍暗,每每想到譚容弦,他便莫名覺得難過。
妖嬈沈默良久,終是緩緩坐了下來,“你贏了,這是最後一次。”
180 我想上你
腹內的疼痛已十分輕微,畫堯淺淺撥出一口氣,疲倦地閉了下眼。大略算了下,妖嬈已離去三個時辰了。樞冥還沒醒。
他明明說兩個時辰之內會醒的,畫堯有些憂心地望著手中的碧色小瓷瓶,裡面裝著三顆凝血丹。這是妖嬈臨走前留下的,讓他務必在樞冥清醒後喂他服下。
又過了半個時辰,樞冥這才悠悠轉醒。
“醒了?”畫堯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讓自己顯得平和鎮定,“睡了那麼久,渴了吧?”倒了水返身過來,見樞冥睜著眼,正怔怔盯著他,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緊,畫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往床沿一坐,扶他坐起,接著拿出藥瓶,倒出三顆硃紅的丹丸,示意他,“先喝口水潤潤喉,把藥吃了。”
樞冥略微偏了下頭,垂下眼眸,殘留在蒼白臉龐上的顏色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