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氣,人若想保命,唯有不斷驅使體內真氣抗寒,維持體溫,才能活下去。這是一個不斷地將人身體推向極致的過程,相比常規方法來是事半功倍,這十年的時間下來,小柒那一身深厚的內力除了那老怪物和殷傲天,倒是沒別的人能比得他了。”
容淺夜頓住了步子,轉身瞧向風雪中那一抹孤立的身影。
“那小三冷的時候,就沒有人知道了?”
誰又會知道,他什麼時候身上的真氣耗盡了,身子,就會慢慢變得冰冷?若是不去將身體的潛能開發出來,等著他的,將也是一個冰冷的結局。
孟滄啞口無言,愣愣地瞧了容淺夜一眼,轉身看向站著張柒的地方,突然腦子裡就有所悟。不論是處於怎般位置的人,他們總歸是人的,是人,就會知冷暖,知喜樂悲傷。
他突然記起,第一次見到那個叫做殷傲天的人時候,他也正是斜躺在一顆鋪滿了白雪的老松上,邊看著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邊一口一口地喝酒。
那時,他才從家族裡出來歷練,不知多少人情,哪裡知道像殷傲天這樣的怪物是不會怕冷的,世人更是躲他都來不及,只有他孟滄,還傻兮兮地上去問人家:“我看你坐在這裡許久了,你不冷嗎?”
當時,那人只是停了喝酒的動作,低頭,看著樹下一身狐裘加身的銀髮人,眼眸裡是一閃而過的怪異,薄抿的唇,不語。
那時的孟滄,以為他是遇著傷心事了,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不知人家真的是出來看雪景的……
他傻傻地將腰間剛從酒家那裡溫了的酒取出,飛身一躍坐到那人身邊,遞與那人,道:“給,這是我剛買的酒,還熱著,總歸能替你驅驅寒暖暖身子。”
那人定定地看了他許久,低眉看著他手中的酒袋子,也不多說什麼,默默地接了過來,仰頭便是喝了個足,然後遞迴與他,聲音也若那雪般寒涼,“好酒多些人喝不是更好?”
看著這人願意理自己,銀髮人那一雙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滿是笑意,“我今日陪兄臺喝上一喝,咱們不醉不歸!”
於是兩人,便是在那棵老松上,慢悠悠地喝著那一袋子的烈酒,待喝盡了,覺不痛快,便是相約下次在山下的鎮子最好的酒樓一逞痛快。
明明,他以為,兩人只是酒友的關係,哪知,不知是兩年之後,不知他第幾次與他論酒,罪了個一塌糊塗,許是兩人都醉了,雙雙就醉到床榻上去了,便是稀裡糊塗地做了那男女之間的床第之事。
待第二日醒來……
“以後你便是本座的人。”
醒來後,面對臉色怪異一臉不自在,又滿是羞憤的他,那殷傲天眉頭都不眨一眼,與他說著這猶如天打雷劈的話,劈得他外焦裡嫩……
……
看著突然捂面滿臉悔恨的人,容淺夜不解地眨了眨眼,“你怎麼了?”
“我突然覺得,我好慫……他媽的為什麼當時老子不是上面那個?”
看著滿是幽怨地離開得人,容淺夜面上越是起了困色,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跟小三冷不冷有什麼能沾著邊際的?
待看著那似乎渾身都染上了黴氣的人走遠了,容淺夜這才轉身,向著身後那一抹黑影走去。
“天寒地凍,你站在這裡也有不少時辰了,莫要凍壞了身子,不如去我屋子裡暖和暖和,我與你溫上一壺酒驅寒。”
那人只定定地看了他良久。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張柒
容淺夜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大多都是過客,匆匆而來,匆匆而過,快得讓他都來不及多看一眼,大多,不論樣貌,連名字都早忘了。
大凡有那麼幾個人在他的生命裡短暫地停留過,他都是好好地記住了,多時候怕忘了,就一個人,偷偷地,將那些人的音容笑貌,都細細地記在了一本書冊裡,在等待歲月流逝的日子,只那些曾經的記憶,讓他反覆回味,回味著,回味著,天就黑了,然後天又明瞭。
一天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外面的世界,不論書上寫得如何精彩,都是與他半點干係都沒有的。
當他醒來聽到張柒這麼個存在時,往日的記憶便如同昨日才現一般出現在腦子裡,一幕幕,雖是零碎,卻也算清晰,仔細些去拼湊,也是拼湊得出來的。
曾經兒時,這個人,靜靜地陪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長大。
曾經有那麼幾年,他習慣了他陪在身邊,容淺夜每次出谷,要期盼的唯一一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