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何話要與朕說?”
地上的人卻是沒起,只是直了腰身,低眉看著面前的地板道:“草民只是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答應。”
“嫂嫂先說來與朕聽聽?”
容淺夜看著那面前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眼眸有一瞬的失神,良久,都不記得自己是否開口了,“請皇上下旨將別家的姑娘賜予王爺做妃”。
“為何?王兄不是說了他這王妃之位非你莫屬嗎?朕若是依了你的意思,那不就是做了那棒打鴛鴦的缺德事?”
何況,他李暮寒也是有一檔子爛事纏在心頭,可沒興趣去管他老哥的事情。
“只怕這婚事若成了,於我來說,只是痛苦,於他來說也未見得是件好事。”他怕享受不起,若是大限到了,不知心頭如何痛苦。
人生最是遺憾痛苦的就有一件,是不能相守白頭到老。
“嫂嫂這是什麼意思?朕不明白。”上面的人坐直了身子,看著下面的人蹙了眉。
“因為……”這一室突然就變得異常安靜。
“嫂嫂若是不說個清楚,朕又怎能答應你的要求?要朕來做那拆散鴛鴦的惡人,你總得給朕一個理由吧?”
容淺夜垂著眼眸,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起,其實,他來這裡也是突然想起,卻是沒早早準備好說辭,那些藏在心頭好多的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因為,我是被派來,刺殺他的。”
“……”李暮寒歪頭開始掏耳屎。
垂目的人等了好久,終是忍不住抬起了頭,正好看著那九五之尊在吹掛在小指上的耳屎。
“我,我真的是來刺殺他的。”
皇帝換了一隻手,繼續掏左邊的耳屎。
容淺夜急了,“你不信?”
那人待又掏了幾掏,才懶洋洋地轉過頭來,目光揶揄地瞧著他,“那嫂嫂還杵在這裡作甚?還不趕快回去行你那刺殺大業?”
“……”容淺夜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顫顫巍巍地指著上面的帝王,“你,你居心叵測!”
上面的人只是勾唇嗤笑一聲,轉頭陰森森地瞅著他,“你還別說,朕就還真遺憾你前不久沒將王兄給一刀結果了,你若是這次回去刺殺成功了,朕會重重賞賜於你的,免得日日都有些沒事做的到朕面前嘮叨他圖謀不軌”。
“……”
“嫂嫂若是沒事了,便是回去吧”,皇帝衝著容淺夜擺擺手,“記得這次刀子可要插準了,若又是像上次一樣吊著一口氣朕可不依了,你可知,他就那麼點點的傷,浪費了朕宮裡好多良藥,朕現在這心,可是疼得厲害”。
說著,他就捂著自己的心臟之處,滿臉肉疼地看著早已愣住的容淺夜道:“你不知朕這心裡難受啊,他長安王一日不死,朕就要給天下人做戲演這兄弟好的戲碼,那宮裡的許多寶貝,朕都還沒來得及碰一下就去了他長安王府,你說,朕氣是不氣?”
木了好久的人才似反應過來,幾次想說話都咬著了舌頭。
“你,你,你冷,冷靜啊,冷靜”,容淺夜突然就被面前這奇怪的皇帝弄得不知所措了起來,“他,他是你哥,你可別趕盡殺絕”。
“哥?嫂嫂在哪裡聽過這皇家講親情了?”
“我,我不殺他了。”
“不想殺,那就乖乖地嫁給他,朕可不想他起了疑心。”李暮寒拿起一旁的九連環開始擺來擺去。
“可,我是男人!”容淺夜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他只想把他一身的秘密都帶入土裡,隨著容淺夜這個人的消失,這世上或許就會又少了好多恩恩怨怨。
他的死,總會給一些孩子,帶來幸福的。
“嗯,朕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是男人。”手上九連環幾下就被拆開,皇帝眼裡有些興趣缺缺,將東西扔到一邊,撐頭懶懶地看著他。
“我是男人啊,你哥要娶我!”難道他耳背,沒聽出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其實你是女人?”皇帝眼裡開始有了疑惑,上下打量了他起來。
“……”容淺夜氣結,顫顫巍巍抬手指著他,“你居心叵測,你想你哥斷子絕孫?”
“朕這居心你不是才聽了嗎?至於斷子絕孫,不是還有個李念卿嗎?”
“……”
容淺夜拂衣怒去。
這皇帝怎的這樣?
看著面色發黑回來的人,李未央臉上帶起了一抹隱隱的笑意,常年待在桃花谷的人又怎能和在宮廷浸染了這般久的人鬥?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