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旁取來藥膏,抹了厚厚的藥膏在指尖,輕輕地在那些鞭痕上塗抹,“我是你的夫,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逞強?有了委屈,你便與我說,被人欺負了,你也與我說,痛了,便是好生在我懷裡哭,我這懷裡,一輩子只有你容淺夜一人,你若不靠著我,我打下的這些權勢又去護誰?”
容淺夜少涉世事,卻是有心性最是純明,對於人性感知最是敏感,聽著這話的人,哪裡不知他李未央說的是真心話,忍了片刻,終是轉頭一把將面前的人抱住,一手捏著這人的衣衫,咬著唇想要將眼裡淚水逼回去。
卻是眼皮一動,那淚珠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好痛,一直好痛,嗚嗚……我沒惹過誰,卻是誰都見不得我,誰都欺負我……嗚嗚……那個薔薇鞭,打著好痛……”
話還未說完,他已是抽泣得厲害,再是不成字句。
李未央聽著也是心頭揪得厲害,只不斷地輕拍著懷中的人兒的背,讓他將所有的苦都說出來。
“那些人都是傻子,他們哪裡知道,容淺夜寶貴得這天下人加在一起都比不過。那些欺負了你的,為夫與你一個一個欺負回來,那些欠了你的,為夫與你一個一個討回來。”
李未央還是覺得,他要趕快把和夜兒的婚事辦了,不然,這天下人都只會以為他是個不上臺面的男寵而已,他要讓他同他一起尊享至尊的地位,他要讓全天下的都知道,他是他的妻,那些個欺負了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夜兒,我們找個日子將親成了吧?以後你便是我的妃,我拿我所有來寵你,我用我所有來護你,你好生靠著我便是,誰欺負了你,我將那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你身上的痛,我十倍還給他們。”
此時,懷裡的人卻是哭得更兇了起來,“沒時間了,沒時間了,你為何不早早就將我找到……”
李未央皺了眉頭,聽著懷裡人幾次都在說他時日不長,心頭頓時咯噔一聲,難道……
四歲以後就沒哭過的人,驀然一抹清淚流下,抱著懷中的人,想將他揉入骨血。
“都是為夫的錯,沒有發現,沒有早早明白你”,這沙場的霸主,撫著懷中人烏黑的髮絲,眼裡盡是溫柔,“我拿雲國的十座城池來與你做聘禮可好?”
“好。”
*
容淺夜問過李未央,怎麼就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著不下來。他說,自他第一次在桃花鎮上見到他,他便吊在樹上下不來了。
其實,他也是找了不少辦法的,只是樹下有他那母老虎的母后虎視眈眈,與其下去被咬死,他索性就待在樹上不下來了,反正樹上結的是好果子,餓不死。
容淺夜慪,他是公的,結不出來果子的,他李未央註定餓死在上面。
他問他,你不是一直看著幾張畫像的嗎?他說,非也,非也,他只要有閒,便會去桃花谷外蹲著,見他一見,那些書房中的畫,全是他自己畫的,別人送過來的都被他扔一邊去了……
幾日後,禮部尚書張慕通敵叛國,罪證確實,當今聖上已經下旨,將犯人收押,定於秋後問斬。
當容淺夜聽說這訊息的時候,他正在皇家的御花園賞著花,喝著新鮮的雨前龍井。
果真那日只有張穆給了文書放人出了城門的,也只有他與那容家的大公子容酒聯絡頗深。這雲錦要順利出城,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的。
不知道,順著張穆這棵藤藤,還會摸出來好多大瓜,不過,摸得到摸不到都不關他的事了。
“珠兒,包子現在去了哪裡了?剛才環兒不是帶他在園子裡玩兒嗎?怎麼現在就不見人影了?”
“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剛才看到有幾個小皇子小公主經過,興許小主子是跟著他們一起去玩兒了吧。”
這珠兒和環兒,從他這次回來,明面上對他仍是如以前一般的恭敬,卻是又疏離了不少。算了,他給了李未央一刀,雖然外面沒人敢亂宣揚,聰明人卻是可以猜出來的。
側頭,看到幾個穿著宮裝的太監,手上端著寫糕點,正向著他這方來。
“奴才們給容公子請安。”
“公公多禮了,快請起吧。”這幾日不知為何,他硬是提不起來什麼精神來,總覺得腦子累得慌,小休卻又是睡不著,心下甚是煩悶。
“王爺吩咐御膳房為王妃做了些您最喜歡的薄荷栗子糕,特差小的們給您送來。”
他示意珠兒給幾位打賞了些銀子,將那幾位送走。
容淺夜看著那些薄荷栗子糕,心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