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姜熠怪得很,平時總是動不動就往自己身邊湊的,攆都攆不走,害得自己事情都做不了。哦,現在他可不是什麼大閒人了,自從那個劉安死了之後,太醫院令就一直空著,那件事情完滿地解決了,他的功勞不可磨滅,但卻沒有辦法放在明面上論功行賞,於是姜熠就以他替皇帝看病有功為由,破例任命他為新的太醫院令。
所以,現在宮中上下見了他,都要畢恭畢敬地喊一聲:林太醫。
一下從鄉野大夫變成太醫院令,他還有些輕飄飄的,得意了好一陣子呢。不過,因為皇帝病情仍然不好的緣故,他主要還替皇帝看病就是了,吃住仍在北宸殿偏殿。
“阮哥哥,你說他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啊?我今天怎麼鬧他,他都不搭理我。現在竟然說什麼前朝有事,一溜煙就跑了,狗屁!這中秋佳節的,誰不在家準備過節啊?”
看把林太醫氣得,髒話都跑出來了。
阮乘風瞧著他那副深閨怨婦的樣子,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好像是聽說皇后準備替太子選妃了,畢竟他已經二十有四了,皇帝在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有了好幾個皇子公主了。”
他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回答,果然就把那隻小老虎氣得豎了鬍子,跳了腳,拉著他就要出宮。
不知是不是出於懲罰姜熠在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情況讓自己痛苦掙扎這幾年的心理,阮乘風很樂於看著林習折磨姜熠。所以他稍微推脫幾句,也就帶著他出宮了。
正好,今日中秋,京城幾個才子佳人準備了一場詩會,讓林習去見識見識也不錯。
上元宮內,姜熠正緊抿著嘴唇和右手邊的一厚沓奏摺作鬥爭,左手邊那一疊是他這半晌的成果。
燕雲在一旁候著,神情有些不安,不時地看看門外,似乎是在為什麼事焦慮一樣。
“雲,你一直心神不安的,讓本宮怎麼專心政事?”
終於,姜熠啪的一聲丟下了手中的筆,往後一靠,他一手撫額頭,不停地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燕雲趕緊告罪,走上前去替他按摩。
都是燕霜惹得禍,他讓自己中午到西苑去,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方才他正準備要去,姜熠就來了,他只好在一旁服侍,如今眼看著快正午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等著自己。這一想之下自然就無法安神了。
燕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燕雲正在替太子捏肩膀,登時眸中就露出了一抹不悅和嫉妒的神色。
“何事?”
姜熠眼都未睜,只聽了燕霜的聲音便詢問他所為何來。
燕雲方才在他進來就覺得驚訝,這會兒又以眼神示意,讓他不要亂說話。這一番眉來眼去,姜熠自是不知。
“哦,燕霜是來找師兄的,我們約好了一起吃飯。沒想到殿下也在。”
姜熠倏地睜眼,這燕霜也太不懂眉眼高低了,沒看到自己心煩意亂的嗎,還跑到他跟前來秀恩愛?燕雲則是一張臉頓時羞紅,頭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看其他人。
“對了,方才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林太醫拉著阮大夫往宮外去了,奴才以為殿下也去了呢,這才過來的。”
燕雲豈會沒有體察到姜熠的眼神,但他仍是一副懶散的樣子,又隨意地加了一句。
“你說什麼?!”姜熠突然起身,燕雲猝不及防之下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燕霜的眼神立馬閃過一絲心疼。
得,自作孽不可活。
來不及多想,姜熠已經走了出去。林習自早上起就一直喊著要出宮,自己沒有答應他,如今竟然拉了阮乘風出去,拉?在宮裡就敢拉拉扯扯了,那到宮外該做什麼了?
一口氣堵在心頭,姜熠的臉黑的堪比墨硯。
“你又胡鬧,殿下心情本來就不好,你還故意惹他?”瞧著一下蹦到自己身邊來的燕霜,燕雲故意冷了臉說了幾句。
“師兄怪我?”燕霜抱著他的胳膊,挑著一雙狐狸眼泫然地看著他,“我是看師兄忙了一上午,想讓師兄休息會兒,沒想到師兄寧願陪著殿下也不陪我。”
“霜兒,你別說了,師兄沒怪你,沒怪,我本來就一直想著去西苑找你呢。”燕雲最看不得燕霜這副可憐的樣子,伸手替他拭去臉上的淚珠兒,他溫柔地哄著這小惡魔。
“那師兄要怎麼補償我?”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笑意,燕霜再接再厲,賴在他身上不下來。“不然師兄親我一下好了,這兒,還有這兒。”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白嫩嫩的小臉兒和紅豔豔的小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