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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思緒前所未有的混亂,平日裡強壓著不去想的那些問題湧進腦海。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他用盡全力去想一生中美好的事情,於是便想到了母親,這輩子,只有母親對他好。他想到母親的那一刻,腦海裡便閃過一幅畫面,美麗的母親被男人壓在身下玩/弄的畫面。

他蹲在地上,用一隻手捂住雙眼,一隻手垂下,感覺到母親拉著他的手叫他兒子、兒子……

猛地睜開眼,什麼都沒了。

他在黑暗中大睜著雙眼,望著虛無,就像當年那個幼小的蕭平一樣大睜著雙眼,眼睜睜看著母親在泥淖裡慢慢枯萎。與小時候同樣無能為力的感覺深深抓住了已經長大的他,讓他渾身顫抖。

他又看見病榻上骨瘦如柴的母親拿出一塊玉佩,戴在他的脖頸上,對他說,這塊玉是你爹送給孃的,上面刻了你爹家族的圖騰,本是一對,一模一樣的,另一塊,在你爹那裡,你爹是一個大英雄,在江湖中很有勢力,你戴著這塊玉,就好像爹孃陪在你身邊一樣。兒子,你知道嗎?娘從來沒有後悔過生下你。你要是去洛陽找到你爹,要聽爹的話,跟他學武,長大了保護他……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對於年幼的蕭平來講,很多話他都不明白什麼意思,更不用談記住了。他連他爹的名字都忘了,只記得娘說爹在洛陽,身上戴著一塊跟他這個一樣的玉佩。

母親死後,蕭平去了洛陽,沒等找到他爹,就被抓進洛陽雲家的暗衛營,被訓練成刺客。

蕭平本來很久不去想他的孃親了。

暗衛營要求每一個加入者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忘記自己,忘記過去。

記憶是一種殘忍,當故事裡的人都死了,只剩自己活著的時候,回憶就會凝成一個永不癒合的傷口,在歲月裡腐爛發臭。

蕭平本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沒想到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母親的音容笑貌重現於腦海,清晰得一如昨日,任憑時光變換,亦沒有褪色。

蕭平緊緊握著脖頸上的玉佩,站了起來。

為了母親,也要活下去!

他答應過母親一定會活下去!他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暗衛營的王八蛋想讓他精神失常變成沒有思維的聽話的殺人工具,門都沒有。

撐得住,或撐不住,這是兩條完全不同的路,站在岔路口的蕭平,從八歲被抓進暗衛營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了選擇撐不住的權力。他只能站起來,往前走,走得滿身傷痕,卻必須勇往直前。

蕭平沿著牆壁摸索,尋找石縫。

除了吃飯出恭,一刻不停地摸著。

困了就睡,醒來後繼續找縫隙。

只要找到一道縫隙,他就有可能出去。

他不知道找了多久,他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他沒有找到。

暗衛營特意為他建造的地牢,怎會有縫隙?蕭平太瞭解暗衛營的手段了。他只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以證明自己還能思考,還沒有瘋,只要他有一口氣在,就要找下去。

也許過了幾天,也許只是一個時辰,當蕭平摸到牆壁上一處凹陷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

輕輕地敲了敲,反覆探查,確定此處比其他地方的石頭要薄許多。

蕭平拔下頭上的髮箍,按下機關,“啪”地一聲,一個極小巧的兩寸許的鐵錐露了出來。做刺客的,無論什麼時候,身上都有武器的,好在關押前例行搜身時沒有被發現。

蕭平手握鐵錐,開始鑿牆。

又過了許久,鑿得差不多了,蕭平將全身真氣凝聚在右手掌心,對準凹陷處全力一擊。

石塊出現細小的裂紋。

蕭平用力挖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挖掉一小塊石頭。

胸中一陣劇痛,“哇”地一下噴了一口血,原來是剛才出掌用力過猛,這些天又吃不好睡不好,竟受了內傷。

但他已無心去管自己的傷。

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外面。

牆壁有了一絲縫隙。

一束微弱的光,從外面照進來。

然後,蕭平就看見了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點此進入我的專欄

☆、第四章

監獄外正是日暮時分,太陽剛落,天將黑未黑,一輪慘白的月亮掛在天邊。樹影婆娑,風把青草的氣息送進地牢,蕭平貪婪地吸著。月光下,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自由自在地玩耍。那男孩穿的外衣是蘇繡,精緻華美,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長得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