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許久,忽然道:“我不告訴你,這是個秘密。”
我啼笑皆非,只道:“好吧,那接下來便說說鳳先生好了。”
一提到鳳先生,巫瑞便有些緊張,他帶著些許忐忑不安的問我道:“鳳先生施針的時候,我看起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問道。
“就是……是不是很像刺蝟?”巫瑞猶豫了許久,才艱難的咬牙說出這句話來。他話音剛落,我就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直到他抓住了我的手惱羞成怒道,“別笑了,旁人看去就算了,但是……你會不會覺得那時候我很傻?”
我心中像是泛起一池柔軟春水一般化了開來,捧著他的臉問道:“我那時只心疼的要命,哪裡記得看你傻不傻,好不好看,不過你問出這個問題,倒的確是蠢的可愛。”
“你這是……在調戲我嗎?”巫瑞遲疑的問了問。
我只管放聲大笑,再不理他如何惱怒。
回南青之後事情倒算不上多,但有件事倒是很值得一提,南青裡巫瑞一脈有個算是他堂妹的夫人難產死了,她與丈夫是雙生情蠱,情蠱一死,丈夫也沒了活意,丟下一個五歲長子與尚在襁褓的幼兒,一同殉情了。
按照習俗,這兩個孩子被過繼到了巫瑞膝下……
但我卻在想,人生經歷慘痛何其之多,可那個男人不顧兩個孩子也要追隨亡妻而去,那情蠱在其中……又佔了多大的分量,失去情蠱的巫瑞又曾經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正想的入神,巫羽——也便是那長子,抱著他的幼妹巫月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他今年不過五歲,自己還是個走不穩路的小娃娃,然而卻將妹妹抱得緊緊的,一臉嚴肅的活似個小大人,他見了我,便點點頭打了聲招呼:“談家阿爹。”
他們兄妹倆過繼道巫瑞膝下,族譜上隨了他,我與巫瑞又是情人關係,他喊我一聲阿爹倒也不算過分。
“阿羽累嗎?”我引了他到我身邊坐下,見他滿頭細汗,便將巫月抱了過去。
巫羽似乎有些羞恥,漲紅著臉,略帶逞強道:“巫羽不累。”聽巫瑞說他長相隨他娘,生的頗為漂亮秀麗,還帶著一點孩子的嬰兒肥,肉嘟嘟的討人喜愛的很。他湊過身又看了巫月兩眼,巫月砸吧著小嘴,睡得香甜,嘴角隱隱約約有一點涎水,被巫羽很快擦掉了。
“你們從哪兒剛回來的?”我摸了摸巫羽的頭,他歪著頭看了看我,然後乖乖道,“從巫瑞阿爹那,他有了一個客人,叫我帶著妹妹回來。”
“客人?”我思索道。
“嗯,叫墨朗。”巫羽點點頭肯定道。
“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客人
、付出什麼代價
墨朗來的蹊蹺,去的也快,等我找了婢女照顧兩個孩子再趕去主廳時他已經離開很久了。
巫瑞坐在主廳上位沉思,等我走的足夠近了,站在他的下方時,他才垂著頭有了反應。不過他的這個反應,我也說不準是好是壞,因為他很莫名的對我說:“慕丹,無論做什麼事,想得到什麼,總是要付出應付的代價的,對嗎?”
他忽然問我這句話,實在奇怪的很,我愣了愣,心中立刻便想到了墨朗,便張口就道:“墨朗是不是同你講了什麼?”
氣氛忽然凝滯了下來,沉默悄悄蔓延了開來,彷彿我們倆便要在此緘默終生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久很久,我站的都開始發乏了,巫瑞才淡淡對我說道:“的確,你說的一字不差,他確實同我講了很多話,也說了不少事。然後他告訴我,他可以治好我的眼睛,但需要我付出一些代價,付出一些我能夠給他的,過分沉重的代價。”
“……你不想付?”我疑惑道,“他要的是比你的眼睛更重要的東西?”
巫瑞摸了摸座椅的把手,搖了搖頭,淡淡道:“他要的是比我的命都更重要的東西,只不過……罷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但是我不能給他就是了。”他說的含含糊糊又神神秘秘的,我聽的奇怪,但說到底我還是聽懂了巫瑞不願意付出墨朗想要的代價,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只是點完頭我想起巫瑞是瞧不見的,又說道:“那便算了,鳳先生那說情況也有好轉,不必央著他。少同他牽扯些關係也好,咱們日後總歸是隱居在南青裡頭的,安生些也免了麻煩。墨朗所謀太深,所求又過多,總歸同我們不是一道人。”
“我還以為你很欣賞他。”巫瑞有些發愣。
“他的確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