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的盯著宇文天驕,竟是其寒如冰。

眸子裡閃過一絲憤怒,緊緊禁錮著帝木澤的腰“你是朕的,朕一個人的,”一笑放開他,竟是從容的帝王風度,“朕不但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朕要的東西,就從來也沒有得不到的。”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的說,“朕要你愛上朕!”

心沒來由突的一跳,象瞭解自己一樣瞭解宇文天驕,也許他們本來就是一類的人,自然知道一個帝王的“想要”意味著什麼,自己從前也同樣這樣“想要”過風繚。想起風繚,心又是一疼,她應該就在附近,長眠在這片土地之下。

“要不要朕派人挖開她的墳墓,以緋後之禮安葬!”

驚異一瞥宇文天驕,這個男人,真知道自己想什麼呢!“不用了,風繚始終當自己是夜的公主,就讓她在這片故土安息吧!”

西邊的天空是一片血塗成的猩紅,隱隱的,帝木澤似乎看見風繚腳踏彩雲,手捧人頭盈盈笑著向他走來,“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以前你的心給了赤無極,後來又給了我的近身侍衛長孫衣輕,聰明如我又怎會看不出來,只不過不願,不想,不甘,不忍正視罷了!”

風繚:在我還不知道愛是何物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他,我的父親――赤無極,早已知道這是一場不倫之戀,但就是情不自禁。

從小就在冷宮的悽清的月色下,看母親浣洗永遠也洗不完的衣服,我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天家最無親情可言,我是赤無極的女兒,自然流著像他一樣無情的血液。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似乎是五歲,他站在冷宮瑟縮的枯草之中,夕陽影裡他的身形是如此高大。

當時的我坐在高高的房簷上邊,腿耷拉在下方,來回的搖晃,母親從東屋裡走出,殘陽如血,勾勒出她臉上深一道淺一道的疤痕,第一次見到母親的眼中放射出如此徹骨的仇恨,還有,就是深深的連她自己也沒發現的眷戀。

也就在母親的目光中,我愛上了父親,他是那麼強,站在漫天殘霞之下,似乎這天地都是給他做成的點綴。

“你給她下了焚冢之蠱?”父親的眼光移向了我,目光微露一絲惋惜,“可惜了,原是個美人胚子呢!”

我在高出默默的看著下邊,突然對著父親的眼睛粲然一笑,父親一愣,向我張開了手臂:“和我走嗎?我去帶你見識一個新的世界!”

如乳燕歸林,似寶劍入鞘,我在飛,飛向父親的懷抱,用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然後的十年是我生命中最光芒四射的十年,我成了赤無極的貼身女侍,他是我的父親,我的老師,也是我傾心戀慕的人。

這十年中我一直服侍在他的身邊,目睹了無數是陰謀交錯進行,毒藥、匕首、一具具屍體,但他的背總是挺得很直,象一棵雷火擊不倒的大樹。

然而終歸是風月無情人暗換,即使是同一個人在歲月的侵蝕下也最終會面目全非。第十年頭裡,父親以謀逆的罪名砍掉了九哥的頭,這是父親在夜宮中十一個兒子中最後的一個,當九哥的頭送上大殿時,父親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但他馬上哈哈大笑,“朕會再生一百個兒子!”說罷他的眼光斜睨著我,突然如狼似虎的把我緊緊摟在懷裡。

大臣們均瑟瑟掩面,而我則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這一刻在我心中實在是等了很久了。

父親是在擁抱我的那一刻發病的,病好之後就只剩下了一具軀殼,當緋夜聯軍圍困姚時,他已經不是當年的赤血神話。

還記得兵臨城下的那天,我穿戴上男兒盔甲登上城頭,東風颯颯,捲動落日下血色大旗,我行行復行行把城頭拍遍。

容顏沉靜如傷凝冰雪,那個白衣如雪的帝王一定是帝木澤。指點江山,談笑自若,一身霸氣,那個一身玄色衣衫的君主肯定是我的哥哥,宇文天驕。

為什麼他們居然可以如此年輕矯健,而我心愛的人卻變得成為一具活屍,就在如血般落日下,我立下了毀滅一切的誓言。

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可能只是一時的激情,但接下去的漫漫長夜靈魂似乎全被赤無極佔據,看著帝木澤年輕的軀體,心內不知為何就想把他徹底毀滅。

直到看見那雙眼睛,清澄明亮的眼睛,充滿了光明和希望的眼睛。那天,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木棉花香,他就站在那個人身後,含著笑向自己走來。

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雲中的那隻衣袖,風繚轉身,一個惘然的回眸:“從來沒有愛過你,也不曾愛過。於你,我只是個亂國的妖姬。”漸行漸遠的腳步,恍惚如一段清風,一段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