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高小憐的印象一直不錯,覺著這是個說話柔聲細語,又溫和又漂亮的姐姐,眼見她臉上竟然還帶著淤青,明顯是被人打過,心裡便認定了這群穿黑衣服的女人不是好東西。
他於是又往門口望了望,焦急地想,師父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這幫黑衣人明顯是要趕路的,跟張成嶺那細嚼慢嚥的不一樣,潦草地填飽了肚子,立刻便放下飯錢要走人,可週子舒和溫客行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張成嶺便坐不住了。
說來也奇怪,張成嶺只要是在周子舒面前,就顯得特別的廢物,一來是“廢物”這詞,時常被他那天下第一沒耐性的師父掛在嘴邊,再者,他自己有師父依仗著,也好像有孃的小孩似的,雞毛蒜皮一點大的事哀嚎一聲“師父救命”,都有他那強大的師父罵罵咧咧地來救他。
這會周子舒不在,他反而又冷靜又膽大了,偷偷叫過小二,如此這般地叮囑一番,便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
另一邊,一夜未歸的周子舒他們兩人也有奇遇。
溫客行聽著裡面那床聲和人聲越來越肆無忌憚,便忍不住有些疑惑,心道一般煙花之地,這些好事都是在接客姑娘的閨房裡的,那姑娘是聾是瞎還是傻,以至於床板底下是空的,住了一大窩蠍子她都不知道?
便拉過周子舒的手,在他手心上寫道:“誰的房?”
周子舒頓了頓,也劃道:“大蠍子。”
溫客行更茫然不解了,心道難不成毒蠍的頭頭竟然讓窯姐兒在他自己的臥房裡接客?他驚悚地想道,難不成這位蠍子頭頭窮到這種地步,殺人放火的勾當養活不了他,還要兼做皮肉生意不成?
便又在周子舒手心上劃道:“母蠍子?”
周子舒搖搖頭,溫客行更不解了,他凝神細聽了一會,這發現屋子裡其實是有三個人的,只是這一男一女實在是戰況激烈,幾乎將另一個人的聲音遮掩過去了,那多出來的一個人吐息雖然極輕,卻仍能聽得出微微有些急促來,溫客行便愈發驚悚了,心道這蠍子頭的嗜好……還真是詭異。
於是寫劃道:“他是不是不行?”
周子舒停頓的時間長了些,半晌,才慎重地點點頭。
他側臉映著剛剛升起的月光,一臉的公事公辦,好像周大人是在處理國家大事,不是在聽牆根一樣,溫客行看了看他,覺著天下道貌岸然者,此人屬第二,沒人能屬第一。
過了好半晌,裡面的聲音才慢慢平息下來,周子舒覺著這是差不多了,便耐心地等著他們離開,誰知過了片刻,那床板又開始“嘎吱嘎吱”地響起來,這回彷彿鬧得更歡實了——周子舒眉頭便皺了起來,心說這兩人還沒完了,那得是多皮糙肉厚沒心沒肺,才能在旁邊有個人觀賞的情況下這麼投入賣力啊!
溫客行差點被他糾結的表情逗樂了,耳朵裡聽著屋裡的聲音,還有前院斷斷續續的歌聲,看著眼前的人,眼珠特別在周子舒的腰上腿上流連一圈——裡面那二位興致頗好,左右沒別的事,便一心一意地盯著非禮勿視的地方心猿意馬起來。
他心猿意馬了一會,便抬起一隻手放在了周子舒的側腰上,周子舒眉頭皺得更緊了,偏頭掃了他一眼,溫客行笑眯眯地豎起一根食指在嘴邊,樣子十分無辜。
周子舒覺著自己是被他折騰得有些敏感過頭了,想著反正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摸一下就摸一下吧,還不定誰佔誰便宜呢,便大度地沒去理會他。
溫客行得了便宜繼續賣乖,慢慢地將那手掌往下移動,心裡越發滿意,覺著這條兒長得可真是順,就是稍微瘦了點,不過瘦也有瘦的好處,要是脫了衣服,這小腰一把能掐住,可就更有感覺了。
周子舒不甘示弱地回手在他尊臀上掐了一把,配合著屋裡女人的一聲尖叫,還捻了捻自己的兩根手指,輕輕地吹了口氣,斜眼掃了溫客行一眼,輕笑。
溫客行眼色立刻沉了下去,一把將他勒緊懷裡,在周子舒那笑容消失之前就親了上去。兩人誰也不敢弄出動靜來,只能發揮餘地非常有限地較量起來。第一回是周子舒沒反應過來,第二回是他受傷正難過,這回算是頭一回棋逢對手。
這兩位,一位流連花叢、結交花魁無數、以嫖遍天下為己任,一個從三十里望月河畔的京城脫身出來,慣於推杯換盞逢場作戲,都是老於風月的,便是唇齒交纏也非得要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口氣幾乎要悶死在胸口裡,連屋裡那二位興致奇佳的聲音都小了,溫客行才將同樣有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