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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誰都沒有做夢,我是真的——”

“——出去!”

辯駁的話語被一聲怒吼截斷,吳文宇怔了怔,心事吐露的輕鬆感剎那消散,無奈又苦澀地勾勾嘴角,再不說話,敗北的軍隊一樣衝出了書房。

聽到隔壁房間響起重重的關門聲,林吾誠才揉揉僵硬的脖子,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力地轉身,看著滿滿一地的紙飛機,再次彎腰拾起一架,緩慢地開啟。

入目是一片猩紅,有些刺眼。

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再睜開,視線瞬間凝滯。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被針扎一樣甩開手裡的紙飛機,林吾誠蹲□拾起另一架,拆開。

又是一絲怔愣。

眨眨眼,不敢相信看到了什麼,林吾誠再隨手抓起一架,顫抖著手指拆開,居然還是——

心裡的焦躁一時間竟大過震驚,有些粗魯又有些失態地癱坐在地上,兩隻手不停地拆著飛機。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密密麻麻停滿了地面的紙飛機變成散落堆疊的紙張,林吾誠抬頭看看天花板,強忍住眼底溫潤的暖流。

——林吾誠。

——喜歡你。

——我喜歡林吾誠。

反覆交替著出現在紙上的話語,字跡時而潦草時而工整,時輕時重,斷斷續續的筆畫卻無一不顯示著下筆之人內心的慌亂、疑慮和不安。

隨手拿起一支血紅色的水彩筆,對著窗外的陽光微微眯起眸子,林吾誠腦中一片空茫。

微不可察地皺皺眉,看一眼廚房裡正在盛飯的林吾誠,再看一眼桌上大失水準的菜色,吳文宇心裡一沉,不禁暗忖是不是自己的表白太過突然了,竟導致林吾誠如此心煩意亂。

可這又怪不得他。

卻也不能全然歸咎於林吾誠的逼迫。

無奈地聳聳肩,吳文宇只能好氣又好笑地認為這是天意如此,人力無法改變。

正自嘲笑,林吾誠端著飯從廚房出來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把飯碗遞到吳文宇手裡,而是不聲不響地放在了桌上,然後徑自坐下,默默吃飯。

伸出去的手擱淺在半空,說不出是尷尬還是失落。眨眨眼,裝作沒什麼不對地端起碗,手指接觸到做工精細的青瓷質地,莫名覺得有點兒涼。

——透心涼。

卻沒說什麼。

也同林吾誠一樣徑自坐下,默默吃飯。

或許真是太過突然了,也太過不能接受。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作為弟弟的存在,卻毫無預兆人地對他說喜歡,說想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誰都會覺得難以消化,誰都會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思索,去琢磨,去釐清混亂的思維。

然後,才能有所感觸,或者痛惜,或者一如既往的茫然,又或者反感厭惡——

……反感厭惡?!!

讓人心臟抽搐的四個字竄進腦海,吳文宇猛然抬起頭,想看看呈現在林吾誠臉上的是什麼表情。好巧不巧,林吾誠也在此刻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就此相接,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怔了怔,然後在下一秒匆忙移開視線,裝作悶頭吃飯。

理所當然地食不知味,百無聊懶地拿起筷子在碗裡戳來戳去,發洩心中堆積如山的複雜情緒。戳得正帶勁的時候,就聽林吾誠清清嗓子,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飄忽。

“你確定?”

“確定。”

“真的確定?”

“非常確定。”

誰都沒有再抬頭,互不對視地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聽林吾誠重重嘆了口氣,語調隨即變得鄭重。

“我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此刻被問及,吳文宇才幡然醒悟,說接受就接受,說承認就承認,卻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是你對我太好了。”

“不知道?”吳文宇的語氣顯得有些無甚所謂、滿不在乎,林吾誠聽了就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擱,話裡無端顯出幾絲憤怒,“不知道你也敢說確定!你以為今天是愚人節,還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胡鬧——”

本來,吳文宇正經歷著表白過後的忐忑期,臉上冷酷漠然依舊,心裡卻七上八下不得安寧,就怕林吾誠說半句與期望值不符的話,而偏偏林吾誠還衝他吼了起來。不由覺得異常受傷,吳文宇也把碗往桌上一擱,毫不示弱地看向林吾誠,眼底隱隱一片火光。

“誰說我在胡鬧!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