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媽,想我爸,我也想李渭然。尤其是在這種迷惘的時候,我多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在我身邊給我勇氣。可是我只能自己支撐這一切。
“葉琛,你是不是有病?!”王天一鬆開手,我站在他身邊,他比李渭然矮一點,我抬著眼睛看著他。他的表情陰晴不定,大概是在為自己竟然和我這樣的變態住一個宿舍感到無法接受吧。
“嗯。我有病。”我點點頭,坐到床上。把自己往被子裡塞。
“你刀藏哪裡了,把刀給我。”王天一不依不饒的抓著我。
“你別怕,我不想死。就是覺得太累了。”我拍了拍王天一的手背,“你不是還偷著抽菸麼。我都知道。我不能抽菸,也不能喝酒。那我心裡難受的時候怎麼辦?你看,我很有分寸,就是劃傷了表皮而已。傷口我都處理過了,不會感染的。”
“葉琛。。。”王天一看著我,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你沒必要這樣,他。。。他。。”
“誰?”
“算了。”王天一不再說話,他拉了拉我的被子。“先睡吧,你以後別這樣了好不好。”
“以後不會了。”
“真的。”
“真的。這一刀是我在家割的。現在我自己一個人,家人不再身邊,我必須照顧好自己。”我點點頭,躺了下來。王天一還在看著我,他的眼睛裡的情緒很複雜,但是我很肯定他不因為喜歡我,而為我擔心。我不是萬人迷,王天一也不是濫情的花花公子。那麼究竟是什麼呢。
“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先睡吧。”王天一把雙手插在褲袋裡,退後幾步。
“你能記得鎖門麼?”王天一很粗心,記性還不好,我真擔心他會忘記鎖門,再給我整點事出來。
“我一定想著。你睡吧。”王天一帶上門,走廊裡傳來他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越來越輕。也許是太累了,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甚至連王天一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非典的疫情越來越嚴重。晚飯的時候,我在食堂看著電視裡播報的死亡病例和感染病例,心突突的跳。我知道這都是保守估計。已經有殉職的醫生了,不知道我媽的情況怎麼樣。眼皮跳的厲害,心裡的不安逐漸被放大。我到處找王天一,終於在教室裡找到他。他剛和漂亮姑娘吃完飯。整間教室裡就他們倆,電燈泡們都自覺的迴避了。看到我慌慌張張的衝過來,立刻站起來迎上我。
“怎麼了,葉琛?”
“王天一,手機借我用用行麼。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
“好。給你。”王天一掏出手機遞到我手裡,我抖著手接過來。也顧不得走到教室外面,快速的播出我媽的號碼,把手機貼到耳朵上。
嘟嘟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心跳的厲害,幾乎頂到肋骨上,媽快接電話啊。響了五聲後,電話終於接通了。“喂。”對面傳來了我媽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還有些沙啞。平時都是我媽給我爸打電話,我也打電話給我爸,透過他來互相通知彼此。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給我媽打電話。
“媽,是我!”聽到我媽的聲音,我立刻喊到。“你怎麼樣了,我剛剛看電視裡。。。電視裡說。。”我的聲音卡住了,只剩下喘氣聲。
“阿琛。”我媽輕輕的喊了聲我的名字,“媽還想怎麼找你吶,正好你給我打來了。”
“媽,你沒事吧,身體好不好?”我急急的追問。
我媽沉默了一會,沒有正面回答。“阿琛,你聽我說。咱們家的存摺我分了兩部分,分別藏在暖氣片後面和還有大立櫃地下那個小棉被裡面,密碼是你生日,十萬以上的存摺是你生日倒過來。”
“媽,媽,你說什麼吶!?這些你和我說幹嘛,你知道就行了,你別嚇唬我。”我一下子就慌了,顧不得我在教室裡,拿著電話大喊了起來。
“阿琛,我和你爸給你看了個房子,首付已經交了,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收據和戶口本放在一起,夾在中間的那一頁。”我媽說著說著忽然咳嗽起來。
“媽。。媽。。”聽到我媽的咳嗽聲,心裡的不安被確認了。我捧著電話,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你別怕。媽運氣好,興許過兩天就好了。廣州那邊已經有痊癒的病人了,應該很快就有藥了,沒事昂。男小囡,就要硬氣點,哭什麼啊。”我明明沒有出聲,但是我我媽卻清楚的感覺到我在哭泣。“阿琛,你是個好孩子,你是媽這輩子的驕傲。你爸是個老實人,你看他平時對工作挺上心的,其實他最在意的是這個家。跟著你爸,這輩子我不後悔。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