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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江揚想擁抱他的愛人,讓蘇朝宇安心,可是一陣痙攣般的胃痛讓他不得不轉身大步地離開,他拿走了羅燦的玉佩,再不敢看蘇朝宇的眼睛。

已經過了子夜,風急露重,殘存的枯葉被風捲得嘩啦嘩啦的亂飛,蘇朝宇站在陽臺上看著他的情人從大樓裡跑出去,並沒有車等在外面。江揚的背影顯得孤單、脆弱。

他甚至不敢追過去。

溫暖的液體不斷地滑到腮邊,蘇朝宇閉上眼睛,明星又踢到了一個半空的啤酒罐,攜著雪白泡沫的黃色液體汩汩流出,蘇朝宇俯下身子把它揀起來,只看到自己手指微抖,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左手撫胸,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戒指的存在,愛情讓他幸福,也給他力量,可是這個時候,它不再那裡了,也許,永遠都回不來。

江揚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子夜的街道上,他走著腳步就慢了下來,刀剜斧砍般的劇痛從腹腔裡傳了出來,他努力忍著卻壓抑不住,只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根電線杆下,扶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從未有過的疼痛,晚上吃過的飛機餐被吐了出來,卻還是難受之極。他掙扎著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止疼藥乾嚥了幾粒,卻只引發了更強烈的疼痛,他堅韌如山的身體已經完全支撐不住,六萬官兵的指揮官蹲跪在路燈下橙色的光暈裡面,更可怕的是,他看到自己吐出的胃酸中,竟和著咖啡色的液體──今天整天,除了白水,他沒喝過任何飲料。

凌晨一點半,睡得正香的程亦涵被一個必須要接的電話吵醒,江揚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痛楚:“叫個車到衛戍部隊這裡接我,還有……我大概需要直接……去醫院。”

29(如何開始)

凌晨3點,淺眠的江揚又一次從疼痛裡醒來。

程亦涵坐在特護病房的會客茶几那裡開一盞小燈寫著什麼,聽見聲響趕緊過來擔心地瞧著。江揚嘆了口氣:“我能不能喝水?”一小時前,他剛剛接受了一次胃鏡檢查,雖然叫來了經驗最豐富的大夫,用了口徑最小的軟管和最好的咽部麻醉劑,但他的副反應還是很大,嘔到最後,整個軍服襯衫的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江揚只是輕度胃出血,但是疼痛卻遠非“輕”可以形容,醫生不但檢查了瓶子裡那咖啡色的、消化過的血液,還看了瓶子的標籤:“吃這個止疼?這個的副作用就是增大胃出血機率。”程亦涵覺得很難受,沈默地接過了新開的所有藥物。

“對不起,不能。”程亦涵用一個大夫的職業拒絕了長官的要求,“至少再過1小時20分。”

江揚遺憾地看了看床頭的飲水機才吩咐:“叫安敏送一套衣服過來,我明天直接去辦公室。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蘇朝宇和秦月朗。”

“對不起,不能。”程亦涵黑色的眸子裡是堅定的光。他知道江揚不願意把胃疼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和蘇朝宇,江揚認為這是一種軟弱,身為指揮官,不管能力與否,他必須是個神。這讓程亦涵覺得難受,他不想要一個神做哥哥,相信蘇朝宇也不願意要一個刀槍不入的人當情人吧。

江揚搖搖頭:“亦涵……”

“對不起,不能。”程亦涵站得筆直,恍然間,江揚覺得他回到了幾年前,程亦涵帶著脾氣站在門口跟他賭氣就這樣,字字鏗鏘,絕不回頭。“您需要休息,而不是工作。”

房間裡的氣場很詭異,江揚胃疼得難受,卻只是躺著望著他的萬能副官,眼睛裡一副被欺負生病的哀傷;程亦涵為對方的逞強氣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沈默,終於,眉頭皺了起來,轉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套早叫人拿來的軍服遠遠放在江揚可以看見的地方,又擰了一個熱毛巾遞過來。

“亦涵。”江揚只是輕聲叫他的名字,自己掙扎起來擦臉。程亦涵知道他疼得發抖都不肯讓醫生瞧見,便也不幫忙,又扔下一句:“明早晨檢不合格的話,您就請籤假條。”說著,從燈下拿起一摞基地指揮部的專用信紙,字跡工整語氣得當的假條已經寫了5天的量。

“好,好……”江揚無奈又放心地嘆了口氣,臉色蒼白,因為太累而沈入睡眠,卻時不時醒來,迷濛地看看錶,又繼續合上眼睛。

凌晨4點半,程亦涵狠心把剛剛睡穩的江揚叫起來,按數吃藥喝水,又叫人從家裡煮了香綿的紅棗小米粥,讓他吃了幾口。清晨6點,江揚醒來洗澡,7點接受晨檢,7點30分,看過晨檢報告的程亦涵從微波爐裡拿出熱乎乎的粥給江揚當早餐,8點,邊境基地最高指揮官江揚中將如常地準時坐在指揮官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