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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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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臭!”隨後趕到的藍飛衝阿凜比個“ok”手勢,趕緊捏住鼻子。“輝哥,我包裡有辣椒幹可以抵味,你要不要?”“當然要!”藍飛衝蘇婭眨眨眼,張口就贊她溫柔嫻淑,最宜持家。阿凜家三代走船,說話間便挑了一艘結實的中型船屋。和主人談好價錢,三人趁著夜色幫那一家五口簡單收拾好行李,接著打掃騰空的住處。

船為木質,長約六米,寬一米五,兩側船身掛滿輪胎,頂棚由鐵皮和帆布釘成。船艙佔總面積的六成,開了兩扇玻璃窗,地面墊了層塑膠布權當床鋪。船頭原來堆了灶臺,擺了矮桌、木桶,既是廚房又是浴室,現在空空如也——無論如何,在形勢和緩之前,這艘船就是他們的避風港了。藍飛扯了塊塑膠布作門簾掛上,一面催阿凜幫蘇婭清理地面。

終於隔開視線,藍飛從藏在竹簍的公文包裡取出把消音槍和一排彈匣小心藏在身上,猶豫片刻,還是將口袋裡的手帕留下。當遠處高樓傳來八聲鐘響,船屋終於煥然一新。他抹了把汗,對二人笑道:“都餓了吧,我煮地道的粵式艇仔粥慰勞你們。”

蘇婭目露好奇,環視一週,又滿口遺憾:“可是我們還沒開火啊。”

“我這就去買!唔,除了灶臺食材,還有蚊帳,草蓆,枕頭……”藍飛數了一大圈,快步往外走,“你們先聊哈。”

“你的錢不夠吧。”阿凜拎起外套追了出去。

“怎麼不夠,你……”阿凜架住藍飛胳膊疾走幾步,一把將人推在岸邊圍欄上,手臂一橫抵住作勢起身的搭檔。

“你做什麼?”藍飛驚得瞪大眼睛,微張的嘴唇照舊顏色淺淡,讓人恨不能一口咬出血色。

阿凜嚥下滿腔氣苦,冷冷道:“這話該我問你,你改行拉皮條了麼!”

藍飛被他突如其來的刻薄罵得一頭霧水,話裡也夾了火氣:“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何必把她說得那麼不堪!”

阿凜盯著他滑動的喉結,目光觸及脖上殘留的淺紅牙印,又是一陣心涼,啞聲道:“你真那麼想留她,儘管留好了,何必扯上我?你知不知道談感情很傷人?”

藍飛握著兄弟橫擋的手臂,固執地拉開距離,扭頭盯著汙濁的水面,“那就不談感情談生計。我們口音太扎眼,拋頭露面的事必須找個信得過得本地人。她喜歡你,我利用她,她也能借我們謀條出路。等到風平浪靜,大家來電就一起過,膩了就一拍兩散,誰都不蝕本。怎麼樣,不傷人了嗎?”

阿凜目光焦灼地落在藍飛臉上,他卻看也不看自己。頭頂星光閃爍,一千顆星外又有一萬顆星,兩兩靠得那麼近,卻又隔著幾光年,只留深邃的夜幕無聲無息,沒有盡頭。“阿飛,”阿凜終於下了決心,“你知不知道我中意……”“別逼我!”藍飛扶額低吼,道了聲“對不住”,轉身投入黑暗。

阿凜立在原處望了許久,忽然道:“聽夠沒有?”

扶著電線杆的蘇婭渾身一震,盈滿的淚水終於淌下眼眶。當日藍飛說得委婉,她並不覺得如何。經過這麼多波折,她早明白世道艱難,真小人總比偽君子可靠,何況她的確對阿凜念念不忘。可是……原來剝去溫情的麵皮,一切都赤luo得如此難堪,原來他中意的人一直是他。

可是,男人和男人?

29。 落荒而逃

藍飛竟是落荒而逃。

他沒聽清阿凜最後說了什麼,甚至不敢看對方一眼,腦子裡一會是男人汗珠滾動的流暢肌肉,一會是自厭自棄的狂暴。他幼時因一對“鬼眼”受盡同門譏笑排斥,長大後不覺將風月常掛嘴邊,大有炫耀之意,倒沒多麼熱衷□。萬沒想最後挑他心動的竟是唯一的兄弟,實在叫人手足無措!

此刻,他坐在通往菲大的計程車後座,望著十字路口的紅燈,眼前竟浮起一樁陳年舊事。

入義幫的那年上頭嫌他瘦小,隨手分去一艘花艇打雜伺候。與他同批的還有幾個少女和一個害羞的清秀少年。有天艇上來了個一身膘肉的漢子,不愛嬌滴滴的小姐,偏指著打雜的少年,涎水都快滴下來了。媽媽桑見錢眼開,哪有不應的。艙裡接著傳來淒厲的呼聲,聽得人遍體生寒。事畢,眾人齊推年紀最小的藍飛進去,直叨叨“少不知事,有怪莫怪”。他茫茫然踏進屋子,見少年蒼白的身子下墊了兩個竹枕,削瘦的腰活像被颱風折斷的電線杆,密處裂了他拳頭大小的口子,紅的白的染了一床。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少年笑起來眼眉彎彎,似馬蹄糕般清清甜甜,不禁鼻子一酸,斷斷續續喚著,指望得到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