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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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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他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想起了他安靜的弟弟,想起了四個人還在一起的時光……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如今,母親早已帶紀書離開,父親也成為最不願面對的人,而他自己,因為只有一個不起眼的專科學歷,艱難苟且地在競爭激烈、浮華奢侈的S城生活。

分、崩、離、析。

紀言腦海中沒來由冒出這四個字。

突然間,他的心被一陣冰涼的潮水迅速淹沒,這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變得空蕩蕩的,彷彿要瀰漫成無邊無際、永無止境的空虛。

第二天,紀言辭去酒吧的工作,收拾行李打算離開S城去B城。

臨別前請小清吃了一頓飯,不料小清哭得稀里嘩啦,反覆說,紀言啊,我想我再也遇不到像你這樣好的人了。

紀言心中苦笑。他算哪門子好人?傷人傷己,把別人和自己的生活都弄得一團糟。

小清一直哭到家門口。

她喝了酒,有點醉,拽住紀言衣袖,一遍遍說紀言你不知道我給那人打電話說你出事時他有多緊張。他一看就是那種乾脆的男人,很不容易愛別人。可是紀言你知道嗎?他真愛你的話會愛你一輩子。紀言你別這麼任性,你退一步,讓他回來。不然你會後悔的……

紀言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聽。心底裡有個聲音說,如果他真能退讓而不失去連軼,他也就退讓了吧。

但連軼態度冷漠,根本就已計劃好要徹底斬斷兩人關係。

也是,他和連軼之間都有太多不同。無論是性格,家庭環境還是朋友圈……勉強糾纏在一起,只會越來越不愉快。

連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紀言始終困惑。到底只有一個多月而已,一個多月算什麼呢?就像一場夢一樣。就讓時間洗刷一切吧,所有無法言喻的難過、惆悵、迷茫和留戀,都會隨時間流逝而慢慢消失。

紀言的火車晚上八點半開。他快上火車前,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剛響一聲,紀振林便已接通:“是……小言?”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緊張、驚異和欣喜。

“是我。”紀言道,“嗯,我去B城了,今晚的火車。”

“啊?B城?”紀振林驚訝地問道,“為什麼突然去那麼遠的地方?”

“……”紀言不知如何回答。

紀振林見紀言不語,以為自己問得太多令紀言不快,忙說道:“你別生氣,我不問了,我不問了。”語氣竟顯得謙卑討好。

紀言疲倦地道:“我沒生氣。”他這些年始終不願見紀振林,偶爾見一面,一看紀振林那怯懦神情,又會異常煩躁,忍住不住惡語相向。像今天這樣好的耐性和脾氣,很多年沒有過了。

紀振林不禁越發不安。

“小言,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紀振林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缺錢?如果缺錢,我這邊能……”

“沒什麼事,只是覺得待在S城沒意思。B城比較大,什麼樣的人都有,應該更好玩吧。”紀言胡亂找了個理由。

“可是,可是怎麼走得這麼急?S城離家近,有什麼都還能照顧一下,B城那麼遠的地方,也沒什麼親戚朋友……”

“不需要什麼親戚朋友。”紀言道,“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小言……”紀振林還想再勸。

“我要上火車了。”紀言截斷道,突然覺得胸悶,不想再和紀振林多說,“我先掛了。”

“小言等等,小——”

紀言結束通話了電話。

紀言檢過票,上了火車。為了省錢,紀言買的是慢車,由於買得急,竟然只剩下站票。去B城的人永遠那麼多,紀言扛著行李,艱難地挪動著,方才擠到人稍少的車廂中間。

慢車上的人大多是從鄉下往B城去的打工者。他們赤著上身,脫掉鞋,三三兩兩圍成一桌,邊抽菸邊打牌,不時大聲叫出幾句髒話。

紀言想,連軼那樣的人,一定不知道中國還有這樣一列火車、這樣一群人和這樣一種生活。

紀言想,自己離開S城去B城,如此匆忙而重大的決定,紀振林肯定非常擔心,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紀言想,到了B城,也就擺脫那個叫韓以風的混蛋了。

紀言還想,得再勸勸小清,讓她別再幹陪酒女郎的工作……

他站在車上,一會兒想到連軼,一會兒想到紀振林,一會兒想到韓以風,一會兒還想到小清,方浩強,連軼的那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