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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兩個媽媽常一起出去買東西,最後給兩個孩子買回來的衣服總是同款,不過是顏色不同罷了。二十多年一直沒能變過,直到李一和魯子期都搬出家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穿衣服的兩個人再沒站到一起過。

在一起很好的那些年裡,李一常拉著魯子期說:“魯子期,我們穿的像情侶裝一樣,好傻!”每當那時候,魯子期就會捏住李一的鼻子然後問他:“難道你還想穿的花枝招展的去找別的男不成?穿成這樣是為了證明你是我的!”

“老子喜歡的是女人!”

聽到這話,魯子期會直接把李一撲到床上壓住,以壓倒性的優勢壓制了他的叫囂,就連魯子期和顏悅色地讓他重複一遍都不敢再重複。

其實……

魯子期一直沒告訴過李一,老媽們買的衣服已經很花枝招展了。

李一也從沒告訴過魯子期,我不想穿的像情侶裝而是想穿真的。

四歲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麼呢?李一除了照片上這件事,餘下的都不太記得了。

這是在幼兒園裡一次表演以後照的,具體演什麼李一也不記得了,其實連照片上這件事李一要不是看到照片估計也忘了。

可魯子期說他記得,連四歲小李一那小臉蛋兒的的觸感他都記得。李一認為他說的純屬扯淡。

李一和魯子期分開後再看這些照片的時候,發現他們兩個從四歲就開始不清不楚的玩親親時,頗有些微詞。認為兩個老媽很不地道,為什麼不把他們兩個的愛情扼殺在搖籃裡,反而還來助長呢?就那小模樣,簡直和舊社會里錯嫁了無良之人的小娘子埋怨爹孃的時候有一拼。

一盒牛奶已經喝完了,李一撂下相簿,又去取一盒過來,便走便想,一吻定情,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吧?

這一頁上,留的是魯子期篡改的古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竹馬。故意寫的歪歪扭扭,就好像是真的是四歲時寫下的一樣。

接下來,是五歲的照片,兩個孩子戴著小皇冠站在前面,一同捧著個大大的蛋糕,笑的天真快活,蛋糕上寫著:李一子期,福禍同享。身後是四個大人,分別是李一的爸媽和魯子期的爸媽。

李一第一次看這相簿的時候,問過魯子期:“這是不是你要寫的?”

那時候李一正躺在魯子期懷裡,魯子期忽然一把掰過他的肩膀,正對著他的眼睛,說:“如果是我寫,那一定是寫李一子期,不離不棄。”

“還莫失莫忘呢!”李一笑著推開他,心裡卻已笑開了花。

關於那個生日和那一年,魯子期記得的不多,但是李一記得很多。

那一年,李一第一次拿起了畫筆,決心做個流浪畫家。

那一年,魯子期背起了大學中庸,立志當個語文老師。

李一媽笑著和魯子期的媽說:“姐姐呀,我家傻李一就交給你啦!”

魯子期的媽也跟李一他媽說:“好妹子,子期這小王八蛋靠你啦!”

魯子期的媽媽是軍藝油畫系出身,現屬軍屬在家吃乾飯,做米蟲。

李一的媽媽是語言大學漢語言文學系出身,同樣是軍屬,做米蟲。

因為兩個孩子的喜好,兩個在家吃乾飯無事可做的家庭主婦找到了人生中全新的目標,每時每刻都在為這個目標服務著!發揮著自己的光和熱。從那天起,李一每天都出沒於魯子期家,魯子期也時不常出沒於李一家。

也是從那年起,李一家的飯桌上常能出現名為‘淡黃楊柳暗棲鴉’之流的菜,李一不明白,明明就是個木耳雞蛋炒菠菜為什麼非弄的這樣詩情畫意?吃個飯還得聊著詩詞歌賦的,累不累呀?可魯子期還有老爸老媽的確是樂在其中,由於厭煩這個詩情畫意的餐桌,李一抱著飯碗投奔魯子期媽媽去了。

常有跟兩家關係好的打趣說:“李一都快成魯家的孩子了!”

那時候才五歲的魯子期就會笑呵呵的說:“是呀是呀!李一是我家的!”

五歲的李一一點不覺著魯子期這是調戲他呢,長大了他覺得這是赤裸裸的調戲時,又沒有立場去斥責魯子期了,畢竟,真的是成了魯家的了。

大人又問:“那子期呢?你媽媽有了李一就不要你了,你怎麼辦呢?”

李一會立即接過來:“子期也是我家的!”嘿,扳回一局!

扳回一局?二十五歲的李一伸手摸了摸臉,五歲的他自以為扳回一局,直到二十年後,他才知道,他從沒有贏過。

書上常說,先愛上的那一個註定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