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簡直是天差地別,而那時的師父滿身殺氣,此時卻是出奇的平靜祥和。
流雲見半天無人應話,睜開眼看過來。
唐塘對上那雙黑玉似的眼珠子,心跳快了半拍,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笑嘻嘻道:“今天是中秋節啊,大家都在忙著過節呢,師父一起去吧?”
流雲聞言微微怔忪,過了一會兒再次閉上眼。
唐塘見他嘴唇緊抿,頓時緊張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過了好久,才聽他淡淡開口:“不必了,你們自己玩吧。”
唐塘心頭失落,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師父,人生是很短暫的,要及時行樂啊!你不能像個老頭子一樣深居簡出啊,要參與我們年輕人的活動!”
感覺到凌厲的視線掃過來,他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錯了,師父也是年輕人……”
見流雲沒什麼反應,他偷偷往後挪了一小步:“唔……師父要是沒什麼吩咐……我走了……”說完轉身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去。
“啊!”一隻腳才跨出門外,後脖處的衣領子被拎住。唐塘像只被捏住的貓一樣,瞬間被拖回了院子中間。
“嘿嘿……”他回頭,擺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師父,今天過節,不宜殺生。”
“是麼?”流雲側頭看他,“外面殺的雞鴨牛羊是怎麼回事?”
“呃……它們已經是熟的了。”
“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句話明明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陳述句啊,為什麼聽起來風蕭蕭冷颼颼啊!唐塘迎風甩淚。
“來做什麼?”
“啊?”唐塘抬頭看他。
“還沒說有什麼事就走了?”
“也沒別的什麼事……就是想請師父出去……一起過節……”唐塘越說聲音越小,想到師父那冷淡的性子,又想到上回發怒的情景,忍不住再次緊張,把頭一垂,認命道:“師父,我錯了。”
一陣沉默。沉默果然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將人壓得透不過起來,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時間久一點估計能直接窒息休克。
唐塘悶著頭頂了一會兒覺得壓力山大,快要挺不住了,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輕輕地嘆息,接著,頭髮上多了某種奇怪的觸感,像是微風一瞬間吹大了,把他頭髮給撥弄得動了兩下,很快,風又停了,頭髮趴回頭頂上。
唐塘的腦子一時間有點卡殼,突然閃過一個很詭異的念頭:剛才那陣風是怎麼回事?師父嘆氣了……難道是那口氣吹的?風大了點吧?嘖……師父肺活量真大!
流雲見他一直垂著頭,正要收回的手忍不住又搭了上去,在他頭頂輕輕揉了兩下。揉完了手突然頓住,這種類似親暱的舉動他從來沒做過,一時間自己也跟著發起呆來。
這一次,唐塘沒聽到嘆氣聲,但頭髮還是動了。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到師父的胳膊橫在自己頭頂前方,略寬的衣袖垂下來,離自己的額頭不到一厘米。
於是,整個人瞬間傻掉!
流雲將手放下來背到身後,輕聲道:“你過去吧。”
唐塘彷彿沒聽到他的話,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雙眼呆呆的瞪著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一手又要向胸口揪去。
“怎麼了?”流雲疑惑的看著他的動作。
“啊?”手頓住,唐塘下意識地抬頭看他,也不知怎麼了,視線一直在鼻子和嘴唇處徘徊,就是不敢再往上移。
流雲看著他一臉的呆樣,輕蹙眉頭,拿過他的手腕便要把脈。
唐塘嚇一大跳,抽出手連連搖頭:“沒事沒事,我走了。”說著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自己的小院,東來喊了三聲才聽見。他把頭抵在樹幹上,狠狠朝上面撞了幾下,胸口還在雜亂無章地擂著鼓。
東來看他這樣子嚇一大跳,趕緊跑過去拉他:“四公子,你好好的撞樹做什麼?”
唐塘抵著腦門扭頭看他,愣了一會兒脫口道:“我在學啄木鳥。”
“……”
東來費力地將他拉開:“四公子你是不是傻了?”
唐塘腦子有點懵,聞言下意識搖搖頭,走到牆角搬了一把小爬爬凳往院子中間一坐,招招手道:“東來,過來摸摸我的頭髮。”
“咦?”東來一臉疑惑的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四公子,你頭髮怎麼啦?是不是嫌它長得太慢?這個急不來的,你要耐心等。”
“嗯嗯。”唐塘胡亂應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