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陛下不管對我有什麼要求,我也從來沒有以任何理由拒絕過——不論是被扒光衣服展現在歐陽將軍和離白麵前,還是在北疆眾人面前的指責。我那可憐的一點尊嚴,早就被碾碎光了吧。即便如此,除了求饒之外,我也沒有過一丁點的拒絕。然而現在,在我對歐陽青的態度上,你們卻非得想出這些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困境來審問我,要我考慮陛下的感受?”
離竹湮突然覺得很煩躁。明明開始心情大好,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功夫來討論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這個時候,大家不應該正在開開心心的準備著小然的婚禮嗎?看這個樣子,自己估計是去不成婚禮了,到時候小然估計又會很傷心吧。不過好在自己來這邊也就才幾個月,那孩子應該還沒那麼依賴自己,大不了讓方平貴去就好了。總之真是頭疼啊——
毫無預兆的,頭真的疼了起來,眼前忽然有些發黑,頭腦一陣眩暈,嘴裡湧上一股血腥味。身體,終於快撐不住了嗎?雖然很清楚這三年裡無數的致命傷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早知道自己以前就該好好練武,好歹能有個健碩的身體。就這麼吐出來嗎?那樣的話,一切就都可以暫且結束了。他們一定會變得驚慌失措,急急忙忙的去找太醫吧。但是,那樣的話,自己到現在所要努力證明的一切,不也同時白費了?
手指死死的抓住椅子背不要摔倒,血被嚥了回去,更是令人一陣作嘔。血腥味,呵,其實也還不錯呢。再支撐一會應該就可以了吧。蘇蒼洵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很久沒有說話了。
“我的話都說完了。陛下還有什麼問題嗎?”離竹湮努力擠出一個戲謔的微笑,看起來卻不甚慘烈。
“嗯?暫時沒有……”蘇蒼洵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麼,憑我剛剛說過的話,陛下需要將我關押起來嗎?府上就有地牢,放心我是不會不認罪的。”步步緊逼,如果能關在地牢也好,不過憑離竹湮對蘇蒼洵的瞭解,自知理虧的情況下他還是挺講道理的,應該不會這麼做。
“不,怎麼會……”蘇蒼洵看起來有些窘迫。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告辭了。小然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需要去幫他準備婚禮。”天色已晚,之前方平貴送自己來的馬伕應該選擇在這邊留宿,看來只能麻煩他再將自己送回去了。好在月色不錯,路上應該沒什麼危險。方平貴那傢伙,應該不會介意讓自己留宿幾天吧?離竹湮徑直走向了馬房,身後的人微微的伸出了手,卻並最終沒有阻攔。
“陛下請自己多保重。”
作者有話要說:
☆、出訪
私訪
再一次看到離竹湮,王平貴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善解人意的沒說些什麼,讓離竹湮進門坐下了。“抱歉,不過府上有些矛盾,能否在你這裡留宿一夜?”離竹湮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和皇帝嗎?”王平貴給離竹湮倒上了一杯茶,上了一些點心,心不在焉的問道。
“算是吧。不過你放心——”
“我倒不是擔心你會牽連到我什麼的,”方平貴也嘆了口氣,坐在了離竹湮面前。“如果你敢一個人跑出來,也說明對他而言你確實很有影響力。但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或許你並不應該來這裡。”
“你是什麼意思?”完全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會反對自己,離竹湮不禁愣了一下。
“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冒犯,不過想必離大人應該是不會在意的吧,”王平貴抱歉的笑了笑,“雖然我對離大人的那些政治舉措不敢妄加評論,但在人情世故方面,這幾年還是有些歷練的。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但猜得出來,離大人是不是太把陛下當做皇帝,而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人看了?”
“我——”
“我並不是說離大人沒有考慮陛下他的感受什麼的。相反的,之前在皇城與離大人共事的時候,我們也看得出來離大人對陛下的真心。但——怎麼說呢,這種真心,有些太理性了。就給人一種感覺,你對陛下好,是希望他能滿足你的期望——期望他能夠做一個賢明的,大公無私的統治者。雖然這個期望本身沒錯,但如果僅僅是這個期望,而不是對他這個人本身的關懷,未免會讓陛下他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是這樣的嗎……”離竹湮不禁咬了咬嘴唇。說起來,蘇蒼洵也不止一次的質問過自己,如果他不是現在這個身份,自己還會不會對他那麼好,而自己也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可是什麼才叫做對他本身的……”
“很簡單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