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華容第一個見到的是華貴。
華貴人看來心情不好,學棍子杵在門口,悶頭就是一句:“小翠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小翠?”華容一愣,過一會豁然開朗,開始比手勢:“流雲的那個丫頭,下巴很尖眼睛很大那個?”
華貴惡狠狠點頭。
“她長得好看的。”華容湊近,仔細瞧著華貴人的臉,戳戳他額頭的膿包:“本來你長得也不錯,就是最近火大,總長包,所以才被她比了下去。”
華貴的臉立刻拉長,嘴扁成一條線:“那怎麼辦,那個……”
“好辦。”華容大笑,退後比手勢:“記得你說過,我這個人唯一的本事就是讓男人看上,不就是個流雲麼?我幫你搞定。”
“你唯一的本事是讓男人壓上!”華貴恨聲,臉憋成豬肝:“誰要擺平流雲,你少胡說!”
色厲者內荏也,古語有云。
華容推開了他那把大扇,搖了好一會才壞笑:“去做鴨血豆腐,好好做,合我胃口了,我便考慮幫你。”
華貴瞪圓眼,在原處跺腳,跺完又跺,最後還是一轉身直奔廚房。
華容繼續笑,樂不可支,又起身去找酒來喝。
喝完他開始拿筆,有一搭沒一搭亂畫,不知不覺就畫了兩隻蛤蟆。
蛤蟆兄弟形容狼狽,看樣子要亡命天涯,華容大笑,又給一隻蛤蟆添了枝佩劍。
身後這時響起腳步聲,步伐輕盈,聽著不像華貴。
想要遮擋已經太遲,來人斜在桌前,一隻手指已經搭上宣紙。
“仗劍走天涯?是這意思麼華總受?”那人彎起眉眼,越來越近看他:“我很好奇,華總受到底……是想和誰仗劍走天涯?”
第廿章《【一受封疆】》殿前歡ˇ第廿章ˇ華容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正是撫寧王韓朗。他沒半點虛心臉紅,將筆頭一轉,抓住韓朗的手,直接韓朗的袍袖上寫上“仗賤走天涯”這幾字。隨後放手擱筆,手動比劃,“王爺天分高,當然能理解。”
韓朗也不心疼新縫的羅衫,只別眼那紙上兩隻傻呆的蛤蟆,再看眼自己袖上的字,冷笑了三聲,“你手腳比以前快多了,真發生瞭如此有趣的事?”
華容連連搖頭,手語解釋,“華貴要做好吃的。”
“林落音那事呢?”
華容比劃送出兩字,“搞定。”
韓朗明顯不快,冷掃了眼進進出出好幾個來回的華貴,“他和流雲事,我不贊成。”
華容這回沒做牆頭青綠草,隨著韓朗風吹來回晃,當即出手問:“為什麼?”
韓朗反倒樂了,“華容你病見好,脾氣也見長。你不覺得華貴那臉,一看就是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典範,屬於和林落音同門。我看華貴,將來不見得能怎麼善待流雲。”說完,韓朗又看那兩隻蛤蟆。
“華貴不是這樣的人。”華容討好笑,手勢卻不鬆懈,沒有妥協。
“新鮮勁過了,誰保得住?”韓朗沒看華容,乾脆收起了那張礙眼的紙。“花無百日紅。”
“草是年年青。”
韓朗鐵著臉,猛然拍桌,“你再頂上一句試試!”
華容立刻正襟危坐,靦腆地開扇,斯文掃地一笑。韓朗帶著怒氣坐在他身邊,擠掉大半座位。興許坐得不舒服,而後他乾脆抱華容坐在自己膝上。“我在和你講道理,知道嗎?”
華容眼睛誇張地瞪大,明顯一頓後,馬上學起小雞勤快地啄米。韓朗出手截獲華容下顎,阻止他繼續點頭,吻咬上他的唇。華容倒知書達禮應付,典型地欲拒還迎。華貴不識相又次迴轉,見他們這樣,脖子都氣得紅粗,啪地甩上了門。
屋外翠柳隨風,劃碎湖面。
“華總受大人,被壓這麼多年,攢存了多少積蓄?”韓朗終於性情漸好,“反正你愛數票子,天氣不錯,不如拿出數數。”
華容當然不肯,韓朗不管,翻找出華容銀票,攥在手裡沒歸還的意思。
“外面都傳我要倒臺,說不準我還真要倒了。”
“為什麼這麼想?”華容心思不在,出手卻無心。
“不該倒嗎?”韓朗回得飛快。表達明確,就該倒。“不如,你早些做打算,另謀出路……”難得華容會貞忠拒絕,眼雖盯著韓朗手上的那疊銀票。
韓朗沉靜了會,忽然賊笑,“好啊。我是什麼都不會的人,將來你養我吧。”
華容險跌下床,手勢也不穩“王爺不怕,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