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也是韓焉爪牙,而且見不得光,他必須親手解決。
這生這世,他是第一次動了親手殺人的念頭。
楚陌越走越近,近到了他攻擊範圍,可他右手卻還在顫抖,抖到幾乎握不住刀柄。
這一路兩人都沒有說話。
等皇帝發覺到楚陌沉默得詭異時,楚陌已然走到他身邊,手起如電,將他右手匕首奪下,反手就擱上了他咽喉。
皇帝大驚,立刻就高呼了一聲:“林統領!”
門外林統領聞聲動作,不過卻不是進來救人,而是在殿外拽住門戶,將最後的縫隙掩住,隔斷了他這聲驚呼。
殿內安靜,一絲微風也無。
楚陌將那匕首滿滿抬高,滑過皇帝臉頰,輕聲:“原來聖上已經能夠重新說話。韓國公說聖上即將有所動作,要我提防,果然是半點不錯。”
皇帝雙腿發抖,已經快要維持不住天子之威,只得嘶聲:“你居然拿刀犯聖,真是不想活了嗎!”
“不想活的只怕是聖上。”楚陌冷笑,抬起匕首,拿刀柄一記砸上皇帝后腦:“要知道,你一旦開了口,就是枚再也控制不住的棋子,唯一的下場就是毀滅。”
皇帝應聲倒地,連聲掙扎也沒能發出。
門外林統領這時通傳:“稟聖上,王宰相領百官求見,說是要聖上三思,收回成命。”
楚陌不應答,拖皇帝到暗室,將門合上,這才到門口,清了清嗓子發話:“我現在不想見他們,讓他們就在門外,聽我口喻吧。”
當今聖上的反覆無常,百官們今天是親眼得見。
早朝時才發話要將韓焉斬立決,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又傳口諭說赦韓焉無罪,宣他立刻來殿晉見。
從始至終悠哉殿大門緊閉,等到韓焉聽命來見,才由林統領拉開一條窄縫。
韓焉低頭,從那道門縫裡進去,第一眼就瞧見了坐在龍椅的楚陌。
那一刻他神色微變。
楚陌不曾察覺,連忙從椅上下來,走到他跟前,道:“國公所料不差,聖上果然有異,在殿上,他為難國公了吧……”
“他為難不了我。”韓焉淡笑,將他話頭截斷:“他人呢,是你制服了他?又傳口諭免我死罪?”
楚陌應了一聲,將暗室大門打來,領韓焉來看:“他人在這裡,現在已經能開口說話,國公準備怎麼辦?”
韓焉笑,不答反問:“你說我該怎麼辦?”
楚陌立時明白,也不再多話,只是近前一步:“還望國公守信,將來事成,放我和我弟弟自由。”
“那是自然。”韓焉點頭,一隻手掌握上他肩:“這裡你先周旋。我還有事,聖上……,就暫且關在這裡吧。”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從悠哉殿出來韓焉發話,腳步匆忙,後頭跟著林統領:“日後事成,我定會封你做個將軍,讓你披袍上陣,隧了你心願。”
林統領連連稱是,跟在他身後,極小聲:“那麼,還是依照原計劃,一旦事成,悠哉殿裡那個……聲音,立刻做了?”
韓焉不語,連個手勢也懶得比劃,只是狹了下眼,表示認同。
前頭就是宮門,林統領止步,他則快步跨出宮去,一步踏上了官轎。
轎子起步如飛,管家急步在轎後跟著,聽他發問:“潘克那邊動靜如何?”
“回主子,月氏已經退兵,潘元帥率部下星夜兼程,正急趕回朝。”
“那好。你宣林落音和莫折信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
“莫折將軍……”管家聞言卻是頓了頓:“回主子,方才尚香院的老鴇來話。說是莫折將軍在尚香院會了一個人,她在門外偷聽,覺得那聲音很是耳熟,像是……像是……”
“象誰?”韓焉聞言頓了頓,示意轎伕停步,伸手將轎簾撩開。
“像是二公子。”
那廂管家回話,五個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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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玩什麼呢?”一早起床韓朗就哈欠,拿頭髮去撩撥華容面孔。
華容眯眼,笑:“如果王爺昨晚沒有玩夠,可以繼續玩華容。”
“玩是沒玩夠,不過咱可以換個玩法。”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傅玩花樣。
華容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還是堆笑,右手撐腰起床,替韓朗拿帕子抹臉,一邊拍馬:“王爺趣味高雅,華容一切都聽王爺的。”
“那我們就去踏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