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向他走來,抱著他,司雷幸福地閉上眼睛。
………………
再次醒來,只感神清氣爽。大汗真的來救我了!司雷反覆在口中默唸。
自己應該身處在和中哈林的一處廢墟中,司雷抬頭一看,只見天光已經大亮,從破落的窗中照進來。這是一處廢棄的房屋,因為處在曠野,風常常吹入,沒有什麼灰塵,只是傢俱皆已化為塵土。司雷是躺在一片乾草上的。
“你醒了?”一人從門破後的洞裡鑽了出來,看著司雷問道。
“大汗?”司雷脫口而出,隨即一愣:那根本不是大汗,只是初花!初花坐到他身邊,問道:“怎麼了?”司雷感到滿腔熱血皆成了光影,喃喃道:“昨日,我竟將你當成了大汗,我……我以為大汗來救我了……其實只是個幻覺,只是夢,不是麼……”
“不,不是夢。”初花從腰帶上取下一把蒙古刀,遞給司雷,刀身上赫然是孛兒只斤氏的家徽!“我就是他的直系後代。”司雷淚如雨下:“這樣啊,我是在你身後看到了大汗,那真的不是夢!”
“嗯。”初花攬過他的頭,輕輕放入自己懷中,“他們一直都在。”
天光照亮了外面的景色,壯美的和日哈林染上一層輝光,如在天國中。
司雷的思緒不由飛了出去。初花笑著打了一下他的頭:“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和日哈林的!”這句話說得司雷豪情頓生,他從喀喇泌來,到了喀爾喀,看到如此沉重的生活,看到如此悲壯的遺蹟,一股情在胸中孕育,在昨天的雪夜噴發。他想起了不遠萬里來到漠北的姬筮,心中不由生出一個疑問:我為什麼不像他那樣呢?
自己從小生活在富饒的喀喇泌,悲慘,只是一個遙遠的詞語。
司雷將頭倚在初花身上:“你們究竟要做什麼呢?”初花身子一震:“不能說……”“高人點卜之術得出近日以來漠北將有大劫,想必是與你們的舉動大有關係!”“那高人是從關內來的麼?”初花慢慢地撫摸著司雷,“是玄帝?”司雷點頭又搖頭:“是關中來的,卻不是他……”初花正色道:“你就從來沒有想到過是他們的反間計?”
☆、九九之數
司雷一時語塞。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去麼,他可能利用你,出賣你,在心裡全然當你是是一個傻子或者說是個工具?”
初花嬌豔的口中,吐出最惡毒的語句。司雷滿臉冒出冷汗:他怎麼可能去懷疑姬筮呢?一個可怕的聲音在他心中轟然道:“那怕大汗的靈魂從長天天上翩然而降,對我說姬筮欺騙了我,我會反問他:‘你是不是莽古斯變的?’”
於是他抬起頭:“如果你懷疑他,不如在此時用刀殺了我!”
初花愴然道:“你……好吧,跟我來,你大可繼續相信他,不過你要知道我在做什麼!”他粗暴地拉起司雷,抓住他的肩膀將他近乎以拖的方式拽了出去:“跟我來!”
司雷在踉蹌中無意間看到他的側臉,全臉瀰漫著孤獨又瘋狂的氣氛,就像戰到最後的蒙古兵,戰友已死絕,他獨自一人衝向敵陣……
兩人一起走過荒草叢生的皇宮花園,來到皇宮中心的一處祭壇,無數青甲對他們行以注目禮。“你帶他來幹什麼?”祭壇上緩緩升起一人的身影,是玄燕,他靜靜皺眉道,“封印百年的寶藏就要開啟了……”
“什麼寶藏?”
“數百年前,明永樂帝指揮大軍北伐,玄帝隨軍出戰,於和日哈林大敗幻頓乞顏赤那。北元滅亡,當時的幻頓將三件寶物一起封印入皇宮的祭壇之中,以期待日後復國。就如青帝封印軒轅劍於崖山之巔一樣,唯有他們的後代才能開啟祖先的封印……”伊金道,雙目噴滿怒火,“這可是你身邊那人的傑作呢!”
司雷沉眉:“與阿筮沒有關係!”
“長生天啊,我是你的外甥幻頓,請解開這壇中的封印吧!”玄燕長呤一聲,邊歌邊舞。“你——這還不到時候!”伊金轉頭怒罵,司雷趁機跑到一邊。玄燕翻青眼以對,伊金更加憤恨。“因為舅舅剛剛提到了青帝吧……”初花苦笑一聲,“快將阿柔那帶過來!”
初花邊說邊走到祭壇左邊,一個美豔的女子匆匆跑來,站在右邊。
“這是什麼?”司雷不禁嘀咕道。
玄燕結束歌舞,退到一邊。
壇沒有一絲光溢位,也沒有一聲響。司雷睜大眼睛,繼續觀察。不久,一隻綠蚱蜢跳上壇,張口,啃吃壇上長的嫩芽。司雷的臉青了。再不久,一隻紫燕飛掠而過,一口將蚱蜢吃了,毫髮無損